蘇雋塵的速度很慢。
因爲他知道，這是陸初堯。
“你現在的腦海裏有什麼？”蘇雋塵問道。
此時的陸初堯，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情緒怎麼樣，但是蘇雋塵可以肯定，陸初堯已經進入了自己爲他安排好的一場美夢。
“海，一望無際的海。”陸初堯開口道。
“是嗎？”蘇雋塵看着陸初堯刻意隱忍的樣子，一直是攥緊拳頭，完全就是一副不太相信催眠師的樣子，這樣的情況，很難打破被催眠者的內心。
進入不到他的內心，自然就把握不到最後的那個點。
也不知道，最後陸初堯心裏頭最爲重要的是什麼。
“你最喜歡的人是誰？”蘇雋塵問道。
手機放在一旁，放了一段極其溫柔的音樂，簡直是溫柔到了骨子裏。
“我沒有喜歡的人。”
陸初堯的答案是沒有喜歡的人。
蘇雋塵聽到這個話，愣了一下。
防備心還是很重啊。
“你最愛的人是誰？”
陸初堯開口：“我，也沒有最愛的人。”
“寧笙是誰？”
蘇雋塵問道。
本來這個名字是希望陸初堯說出來的，但是陸初堯似乎沒有說出這個名字的想法，看來只能自己說出來了。雖然可能，效果會大打折扣。
他和孟女士的協議是讓陸初堯忘了寧笙。
因爲這樣，寧笙後期纔不會有危險。
原諒他的私心，雖然寧笙會失去愛情，但是至少能夠安全。
她的身份在A國其實很吃虧，聽說那位多疑的總統閣下已經懷疑了。
“寧笙？”陸初堯遲疑了一下。
似乎很疑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什麼？”
“寧笙，我屬於寧笙。”陸初堯開口。
“她是你的什麼人？”蘇雋塵問道。
陸初堯似乎笑了一下：“是我的小公主。”
有生之年，能夠從陸初堯的嘴裏說出來這句話，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讓寧笙忘了你呢？”蘇雋塵淡淡開口。
寧笙這個名字是陸初堯心底最爲柔弱的部分。
陸初堯淡淡：“忘了就忘了吧，記得我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總是被一個偏執佔有慾作祟的人所掌握。”
絲毫不在意，自己被遺忘。
蘇雋塵換了一種說法。
“如果，讓你忘了寧笙呢？”
忘了寧笙？你做得到嗎？
陸初堯似乎有點遲疑。
從他說出來寧笙的這個名字之後，他的心態還有內心最深處的柔軟都被挖掘了出來，所以蘇雋塵沒有用其他的方法，也沒有讓其他人來處理，只是單純的用寧笙來讓陸初堯失控，讓他慢慢的記起來那個最愛的人，從而忘卻。
“我不會忘了寧笙。”陸初堯篤定。
“爲什麼？”
“因爲我，一直屬於寧笙。”
因爲一直屬於她。
所以不會忘記她。
蘇雋塵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從剛纔開始，陸初堯就說的很清楚明白，他屬於她。不是寧笙屬於陸初堯，而是陸初堯屬於寧笙，兩個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在這段看似不對等的關係裏，在大家都覺得寧笙配不上他堂堂陸家三少的位置時，在他心裏早就把寧笙捧在了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寧笙可以忘了他，沒關係。
但是他不會忘了寧笙。
寧笙是他的小公主。
並且，他一直是屬於寧笙的。
這纔是最爲重要的。
………
“爲什麼這麼久了，陸初堯還不出來？”寧暮問道。問完以後，發現這裏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曹影站在一旁，一句話不說，彷彿酷蓋。
孟芙雪根本懶得搭理他。
寧暮：“……”
爲什麼這裏的人都這麼詭異。
他還想二次出聲的時候，寧笙的電話過來了。
他看了周圍把自己當透明人的兩個人，毫不猶豫的接起來電話，“姐？怎麼了？”
“陸初堯怎麼回事？不接電話？”
寧笙的語氣有點着急。
寧暮聽到這話，陸初堯進去的是應該帶了手機吧，至於爲什麼不接電話，這個就不知道了。
“他有點事情，你這是睡醒了嘛？”寧暮看了一眼時間，凌晨6點。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燈火通明，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想來寧笙是擔心陸初堯了。
“你讓他忙完了給我回個電話。”寧笙道。
寧暮答應，並且問道：“還有事兒嗎？”
“沒了。”寧笙開口。
他掛了電話後，發現曹影和孟芙雪都看着自己，隨後收起來自己的手機，沒有搭理兩個人，慢慢閉目養神。
“剛纔，寧笙跟你說了什麼？”孟芙雪問道。
寧暮懶得睜開眼睛，開口道：“讓陸初堯出來，我告訴你具體是怎麼回事。”
很煩，很不想搭理。
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
他的直覺有時候還挺準。
“陸初堯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呢，你姐姐可能要失望了。”孟芙雪搖了搖頭，隨後開口道：“你既然是寧笙的弟弟，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題？我可以選擇不回答。”
孟芙雪依舊開口：“如果有一天，寧笙發現自己失去了陸初堯，她會怎麼做？”
寧暮笑了一下：“你這是問我？”
然後睜開眼睛。
“她活了這麼多年，對她好的人也就陸初堯一個，還是掏心掏肺的那種，你覺得她失去陸初堯會怎麼樣？”寧暮淡淡詢問，把這個問題又反問了過去。
會怎麼樣呢？
這是個問題。
其他人，都是因爲顧家大小姐，物理研究院繼承人，翻譯院天才少女這些稱號對寧笙好的，只有陸初堯從一開始就毫無怨言。
也有可能…是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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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兩個人之間，確實沒有其他人能理解。
“寧笙可能要失望了，我毀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孟芙雪看了看時間，按照蘇雋塵的能力，陸初堯現在應該已經忘了關於寧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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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暮：“你到底是誰？”
剛纔就看到氣氛不太對了。
孟芙雪並不回答這個問題。
恰巧這個時候，蘇雋塵出來了。
頭上有薄汗，臉色也不太好。
曹影看到這樣的蘇雋塵，立馬走了過去，擔憂的看着他，問道：“雋主，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