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我，是我對你感激不盡，畢竟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寧雨岑說着便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臉色也瞬間低沉。
鳳凌雪安慰道：“那你是命不該絕，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短，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你本性善良，只不過有些傻，以後還是要吃一塹長一智才好。”
“我當然明白，只不過有些情緒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對了蘇澈，其實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你了。”
“什麼問題？”
寧雨岑垂眸看着手裏的帕子，想了想然後緊張地問：“你說，若是恨一個人，是不是代表還放不下他？”
鳳凌雪知道她在問誰，也理解她爲什麼會糾結這個問題，於是耐心解釋道：“不是的，恨就是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原諒一說，有的不過是算了而已，你恨他說明你對他帶來的傷害耿耿於懷，若是還愛他便不會恨他了。我知道你只是暫時忘不掉那個人渣，但是相信我，時間會治癒一切，你必須重新開始。”
聽到她說的話寧雨岑哭起來，擦了擦眼淚、滿目淒涼：“我這樣的人何談重新開始？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都嫌我自己髒，甚至洗澡的時候都恨不得把這層皮撕掉，我這輩子都毀了，再也無辦法重新開始。”
她是接過客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這副皮囊早就骯髒不堪了。
鳳凌雪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看着她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許一路上滿是荊棘坎坷，但是它們殺不死我們，就只會讓我們變得更強大，更加百折不屈。風塵女子又如何，一樣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我相信你可以重新開始的。”
“……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謝謝你沒有嫌棄我，還願意把我當成朋友。”寧雨岑擦擦眼淚，滿心的感動。
“也謝謝你肯收留我。”
寧雨岑點點頭，堅定道：“蘇澈，從今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要找的那個人，哪怕當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鳳凌雪搖搖頭，婉拒道：“多謝你的好意，這件事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其實我並非單純地想要救你，更多的是想找個落腳之地。”
“沒關係，拋開那些不談，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公子，初次見面我是寧雨岑。”
鳳凌雪一愣，看着眼前少女笑容明媚，不由感到動容，也回以微笑：“你好寧小姐，在下蘇澈，未來還承蒙您關照。”
“好，我一定會好好關照你。”
兩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鳳凌雪突然想到了什麼主意，於是她忙問道：“對了雨岑，你有沒有爲自己以後考慮過？”
“以前考慮過，想要攢錢贖身，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寧雨岑一臉茫然。
她現在其實對生活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若不是蘇澈的出現，她即便沒有中毒身亡，也早就不想活了。
“你這樣是不對的，你現在擺脫了渣男，就要想想以後的計劃啊。”鳳凌雪提醒道。
“我不過是個風塵女子，哪有什麼資格去談論以後的人生，全看嬤嬤安排吧。”她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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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沒資格了，我跟你講咱們女人……”鳳凌雪一時心急竟然說漏了嘴。
寧雨岑蹙眉：“咱們女人？”
“呃，你們女人，嗨呀你不要打岔聽我說完，你們女人本來就是弱勢羣體，如果自己還不求上進，那麼以後必將人踩在腳底下欺負啊！”鳳凌雪急忙轉移話題。
寧雨岑不這麼認爲，她反駁道：“其實你也不用替我感到焦慮，畢竟我還年輕，說不定總能遇上一個幫我贖身的人……”
聽到這裏鳳凌雪怒聲打斷道：“大姐，靠樹樹會倒，靠人人會跑，你怎麼能把自己的人生全部寄託在別人的身上呢？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體面你明白嗎？”
“靠自己……才能活得體面？”寧雨岑聽到這番話不由想到父親臨終前也是如此說的。
她恍惚地坐直身體，漸漸捏緊了手中的絲帕。
“對啊，靠自己你就能做自己，靠別人你只能看別人的臉色，你該不會以爲嫁個男人就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後半輩子了吧？”鳳凌雪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寧雨岑有些費解地看着她。
畢竟，像她這種人，能遇到一個肯納她爲妾的都是天大的幸運了。
鳳凌雪無奈地搖頭惋惜，封建社會真是害人，女人自己都把自己當成附屬品，難怪寧雨岑會遇到渣男何書言。
她坐下來苦口婆心地勸道：“雨岑，雖然你是風塵女子，可你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難道你就甘心這樣一輩子等下去？”
“不然我還能怎麼辦呢？”
“怎麼辦？當然是走事業線啦！”
“事業線？什麼意思？”
“我問你，想不想掌握自己的人生？實現財富自由和精神自由？”
“……雖然不太明白你說什麼，但是莫名覺得想。”寧雨岑被她說愣了，下意識地點點頭。
鳳凌雪熱血沸騰道：“既然如此，那就聽我的，從現在開始行動起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呃，但是……”
“沒有但是，你要去做你該做的事！”
“可是我該做什麼事啊？”寧雨岑越來越迷糊。
“彆着急，等你的臉好了，我會讓你明白今日我所說的一切。”鳳凌雪神祕兮兮地說道。
寧雨岑只好點點頭，似懂非懂：“好吧，我相信你。”
“這就對了，你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最可怕也最可愛嗎？”
“漂亮的？”
“錯，是聰明的。”
“聰明？怎麼樣才算聰明啊？”
“首先聰明的女人從不會自作聰明，她們渾身散發出一種自信的光芒，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淪陷，這世上的男人都喜歡漂亮女人，可他們都害怕聰明的女人，明白嗎？”
“明白，只是我不夠聰明，我也不想爭什麼，我只想安分守己……”寧雨岑似乎明白鳳凌雪的意思了，她低下頭去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