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遠將死原本都已是板上釘釘的了,卻又怎生想到,竟會平白無故的在秦青城的一番診治之下,居然會打通了任督二脈。
此時,年紀才僅僅十幾歲的王君遠已是整個孔雀王朝數一數二的高手,功力相當超然脫俗。
周妙彤圍繞着王君遠歡呼雀躍,一再的說着:“君遠小哥哥,這實在是太好了,你能夠安然無恙,簡直是老天爺饋贈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天曉得周妙彤和王君遠二人在短短几日之間究竟是建立起了怎樣的青梅竹馬情誼。
連日以來,周妙彤始終都爲王君遠憂心忡忡,生怕王君遠有個好歹的,此後再也沒法子與王君遠朝夕相對。
王君遠十分清楚,自己最應該感謝的人便是天機婆婆,若然不是因爲天機婆婆,只怕是早就已經上了天堂,去陪伴釋林大師了。
此時王君遠從牀上一腳跳在地上,緊皺眉頭,沉聲說道:“婆婆,大恩大德,永生永世難忘!”
“從此以後,我王君遠定將婆婆您當做我的骨肉至親,無論您去哪裏,我便追隨您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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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遠的這番話說得天機婆婆格外動容,連忙抓住王君遠手臂,輕聲說道:“好孩子!起來,你的心意婆婆都清楚!”
王君遠回想起之前幾日天機婆婆帶着他走四方,前去崇真派費盡苦心,然而卻又苦吃閉門羹。
那幾日之中所發生的各類事情,至今想來,王君遠仍舊感覺彷彿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委實歷歷在目。
秦青城微微笑道:“孩子,經過這次的這件事情,你已身懷驚天真氣,這《天蠶訣》之真氣乃是從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了的,實在非同小可!”
“從此以後,整個中原武林都鮮有能夠比得上你的人,依稀記得,你的師父釋林大師不是因爲少林寺的賊禿驢們而死嗎?終有一日,你可以爲你師父報仇雪恨。”
王君遠相當詫異,用力摳了摳耳朵,皺緊了眉頭,怔怔地道:“當……當真嗎!”
秦青城輕聲一笑,道:“自是如此。”
要知道,王君遠這些時日以來一面苦受《天蠶訣》真氣折磨,一面又對釋林大師的死耿耿於懷,實在於心不忍。
幾次三番想要跟隨慕容春雨殺回到少林寺去,然而這身子卻不爭氣,只能是一直留在翠柳山莊這裏養病。
天機婆婆滿面慈祥笑容,正要說話,忽聽得院內的一名侍女高聲說道:“大師暫等片刻,奴婢這便去裏面知與婆婆一聲!”
天機婆婆凝神細聽,赫然聽見那名侍女口中所稱的大師竟是她一位難得一見的故人,當下不禁是心中一緊,撇下王君遠,快步走了出去。那侍女剛剛推開門來,一腳踏進門裏來,天機婆婆已經走了出去。
豔陽之下,現如今已然徹底雙鬢斑白、人老珠黃了的兩個人,時隔多年終於再次相見,彼此心頭都涌現千言萬語。
“你來了。”
天機婆婆站在屋檐下,微微一笑,輕聲道。
對面那人雙手合十,點了點頭,調笑道:“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你卻連半點子變化也無,實在是可喜可賀!”
天機婆婆皺了皺眉頭,恰似難爲情的道:“瞧你說的,還能再假一些嗎?”
對面那人並非旁人,正是從玉清城遠道而來的玄悲大師。
卻說這玄悲大師自從當日從馬王村出來之後,一路未停,以最快速度疾速奔馳出玉清城。
一路南下,在孔雀王朝的中原武林之中遍尋武林同道,企圖拉攏上過往舊日裏的這些老朋友們前去天泉派,解了慕容春雨和趙瑞二人之圍。
今日一大早晨,天色尚且還未大亮,玄悲大師輕車熟路的來到翠柳山莊。
此刻,玄悲大師與天機婆婆二人四目相對,似乎已然醞釀了很久的一番話此時卻死活都不知道應當如何脫口。
玄悲大師和天機婆婆兩個人並未急於去裏面,在東南方向的一張椅子上面坐下。
“還記得你後來去了北戎國,好端端的,怎麼又去而復返?”
天機婆婆眼見他二人現如今都已是滿頭白髮,頭上彷彿已然落滿了雪,這滋味兒,不到這個年紀實在沒法子切身體會的感受。
玄悲大師輕聲一嘆,搖頭苦笑道:“別提了,原本我在一位王爺府上做門客,做得好好的,那王爺卻忽然得罪上了一位高手,使得一家上下一夜之間被盡滅滿門!”
天機婆婆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詫異的道:“你說什麼?一夜之間被盡滅滿門?北戎國的王爺啊?”
玄悲大師緩緩點頭,說道:“不是北戎國的王爺還能是誰!”
大概在天機婆婆的腦海裏,天底下除了大商之外,北戎國的金戈鐵馬數一數二,在天下九州都是相當囂張跋扈的。
堂堂的一國之親王,竟會被旁人一夜之間滅了滿門,此事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實在太過詫異。
玄悲大師此番前來也不是因爲這件細枝末節的事,於是便將話鋒一轉,道:“按說自從當年一別之後,咱兩個人之間鬧得很是不愉快,有些事情我不該前來叨擾你,可眼下的事情頗是爲難,着實是隻能硬着頭皮前來。”
天機婆婆連忙站起身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皺着眉頭問道:“敢問玄悲大師遇上了什麼事?”
“諸如像是玄悲大師此等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難不成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難爲您?”
玄悲大師鄭重的道:“此事其實與我無關,事情關乎到我的一位至交好友,於他而言,確有性命之危不假!”
天機婆婆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搖頭笑道:“朋友而已,大師卻何必如此介懷。”
玄悲大師眼見天機婆婆壓根就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心中一緊,連忙說道:“朋友二字,自然有輕有重,但是這個人於天下蒼生而言也同樣有着很深很深的重要性。”
天機婆婆訕訕笑道:“怎麼,一國之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