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總,項目叫停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了,童景升不得不信。”上車後,安城對喬湛北報告。
“接下來要跟姓童的打一場心理戰。”喬湛北沉聲交代。
“喬總,根據調查,童家這三年投資屢屢失敗,欠銀行上億貸款,童景升這兩年嗜賭成性,欠了小几千萬的賭債,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
喬湛北輕嗤,知道童家這幾年不行,沒想到底子已經爛成了這樣。
“銀行、賭場,你打點一下,讓他們催姓童的,把童景升逼急了,他只能賣地。”
“明白。”
“護盤的準備做得怎樣?”喬湛北又提醒道。
這個項目之前新聞裏已經宣傳出去了,前些天喬氏股價一路大漲,現在項目取消,股民股東恐慌,勢必會引起股價大跌,他們需要拿出部分資金維持股價,防止恐慌情緒蔓延,增強市場信心。
安城:“一切妥當。”
喬湛北嘴裏銜着一根菸,打火機忽明忽暗,他猶豫很久,終究是沒點上。
他聽她的,不抽。
也不知那小沒良心的,這些天有沒有想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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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時兩週,葉眠成功爲蘇城博物院復原了一件清代康熙龍袍,完工當天,蘇城當地領導、博物院領導,以及蘇繡協會的專家、多家媒體記者齊聚展廳。
大家一起鑑賞蘇繡技藝,弘揚、宣傳國粹傳統文化。
葉眠的手藝得到了專家們的高度讚賞,如今像她這麼年輕,手藝一流又有靈氣的刺繡師傅是鳳毛麟角。
她還接受了記者的採訪,臨時在透明的繡布上,繡下兩條栩栩如生的金魚。
這條視頻被剪輯後,上傳到短視頻平臺,吸引無數網友。
看到很多人對刺繡感興趣,葉眠開通了一個賬號,用於作品展示和刺繡技法的普及,讓更多的人瞭解國粹。
這天,許墨白陪她一起回了趟老家潯鎮,蘇繡之鄉,如今願意學刺繡的人越來越少。
“外婆那一輩人學刺繡的人多,是因爲生活艱苦,可以把它當鐵飯碗。如今,人們生活好了,環境好了,刺繡的活,又累又不掙錢,沒人願意學,這很符合市場經濟。”葉眠分析道。
“所以,想要更多的人學刺繡,前提是要提高收入。但現代社會對刺繡產品的消費只是小衆化,很難。”許墨白補充。
“是啊,任重道遠。”葉眠感慨。
走着走着,到了那條青石板路。
天氣晴朗,清風裹挾着秋意,河水蕩起漣漪,青石板路的盡頭,空空寂寥。
她看着盡頭處,她和喬湛北初遇的地方,頓下腳步,鼻頭微微一酸,對他的思念,開始氾濫。
“回家看看吧?”許墨白打破沉默,問。
“不了,外婆過世前就把老宅賣了,說是留給我作嫁妝的。”葉眠舒了一口氣說。
那筆錢後來成了她搞投資的本金。
“上次回來打聽你下落就聽說了。”許墨白微笑着說,“你明天回京城?”
“嗯。”葉眠點頭。
她第二天就回了京城。
早上大盤剛開,喬氏股票大跌,她也才知道,青州新城的項目真的停了。
她回到自己公寓才聽顧颯颯說,童瑤瑤的臉被人潑硫酸毀了容,而她自己的臉,是被童瑤瑤的保姆指使人乾的。
顧颯颯:“小美人,你信麼?”
“我不信,肯定是童瑤瑤唆使的。”葉眠摸着自己臉頰上淡淡的凹凸感,想也不想地答。
“誰信誰傻逼!”顧颯颯喝了口飲料,道。
“颯颯,童瑤瑤的臉,不會是你……”
“要是我,我就左右開弓潑丫的了,半邊臉毀容都便宜她了!要是我,我也不會躲!聽說人還沒抓到,這事喬湛北沒管,算他還有點良心!”
顧颯颯想起葉眠的臉是童瑤瑤找人乾的,心裏那是一個後悔,後悔那次,只是扇了她兩巴掌!
葉眠站在落地窗邊,看着不遠處的喬氏大廈,若有所思。
他居然沒管童瑤瑤……還真的讓二叔放棄了青州的項目……冒着喬氏股票可能跌停的風險……又是誰害童瑤瑤?
喬氏股價跌了一天後被護盤穩住,第三天的時候,又是大跌。
葉眠的心情隨着喬氏的股價起起伏伏,她一早回別墅拿東西也沒遇到喬湛北,吳阿姨說,他這幾天都很忙,不歸家的。
她又不爭氣地心疼起他來。
喬氏,安城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帶來好消息。
“喬總,童景升果然坐不住了,已經聯繫到我們的人,要賣地了。”
“價格儘量壓到最低。”喬湛北瞭然,沉聲交代。
他捏了捏眉心,難掩疲態。
“是。”安城領命出了辦公室,剛開門,迎面遇上戴着口罩的女人。
“葉助!”安城認出了她。
這一聲“葉助”,令椅子裏的喬湛北精神爲之一振,他懸着一顆心看向辦公室門口。
真的是多日不見的她。
穿着卡其色薄款英倫風風衣,戴着黑色口罩,綁着馬尾,看起來成熟知性。
這些天,別說不見,她連電話都沒打來一個,特別狠心。他打給她,往往關機、無人接聽。
喬湛北收斂情緒,恢復一貫的高冷、嚴肅,面無表情。
“你怎麼來了?”他淡淡地問。
察覺出他的冷淡,葉眠心口揪了下,“喬總,我來辦之前一直沒辦完的離職手續。人事那邊說,我的離職申請在您這。”
他冷,她就跟他客氣。
幸好她之前就想好了這個完美的藉口。
她不是特意來找他的。
喬湛北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喉結滾動,他點點頭,拉開抽屜,拿出那份遲遲沒簽字的《離職申請書》。
葉眠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着他從筆筒裏抽出鋼筆,那支鋼筆是她三年前發第一筆工資的時候,送他的禮物。
他拇指一抵,拔掉筆帽,“唰唰”簽名,合上文件,朝辦公桌這一邊稍用力一放。
她上前一步,隔着辦公桌看着他,微微一笑:“謝謝喬總。”
拿起文件,她落寞地走向辦公室門口。
堅持要離婚的人是她,見他對自己態度冷淡,心裏又酸又澀。
她狠心抑制住那股難受,加快腳步。
男人深邃的黑眸盯着獵物一般,死死盯着她匆匆逃離的身影,他長指勾着領帶結,用力扯鬆開,邊起了身。
在她拉開門時,喬湛北將門板用力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