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水心
傅寒夜一身黑色睡袍,坐在沙發裏,凌亂的發,發尖滴着水珠,他沒有管,任那水珠從髮尾落到鼻尖:
“再撥。”
溼漉漉的眼,帶着水猛衝洗好的猩紅,眸底,更是佈滿陰霾。
王朝在旁邊,連續撥了好幾次,撥通,沈唸的手機,仍然是無人接聽狀態。
自從下午沈念消失後,王朝就聯繫不上人。
起初,王朝沒作在意,直到晚上回家,他試着又撥了次,仍然沒人接聽,他意識到沈念可能出了問題,就馬不停蹄趕到寒水心找傅寒夜。
傅寒夜剛洗完澡,出來聽了王朝的話,立即讓王朝撥沈念號碼。
氣氛凝滯。
叮叮叮的聲音,提示有消息進,王朝立刻進入消息欄:
“我在我媽這兒,怎麼了?”
王朝喜出望外,趕緊把好消息轉達老闆:
“傅總,太太說她在她媽那兒。”
傅寒夜寒冽的眸色,因得知了沈唸的下落而漸漸消褪,王朝趕緊去浴室拿了張毛巾,遞到傅寒夜手上。
傅寒夜一邊擦溼發,一邊作思考狀。
王朝走了,傅寒夜弄乾頭髮,給沈念撥了個電話。
電話沒有接,稍後,有信息發到他手機上:
“有事嗎?”
傅寒夜想與她談談,下午他母親玉嬌嬌來過後,他整個人就煩躁得不行,本來想晚上等她把行李搬過來再談,王朝給他說,沈念翹班,人不知道哪兒去了,對於沈念不假不到的行爲,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要追責的,畢竟,沈念目前爲止,仍算夜水寒員工,不能帶壞了頭。
但是,今天,似乎一切都情有可原。
他以爲是沈念想不通,所以,才搞消失。
他動過去找她的心思,他是有點喜歡沈念,沒沈念,他覺得自己的日子一團糟,重要的是,心似乎空落落的。
但是,這點喜歡,似乎還不足以讓他放下一切,放下尊嚴,死乞白臉纏着她的地步。
所以,下了班,他就回了寒水心。
王朝風風火火過來,說沈念真的失蹤了。
他當時,心裏那團火就快噴發出來。
幸好王朝說沈念發消息給他了,不然,他肯定會忍不住砸東西。
知道她安好,他就不打擾她了。
那夜,傅寒夜睡得極不安穩,他甚至不止一次去撈旁邊的東西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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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醒來,他看到了自己懷裏的枕頭,才意識到昨晚懷裏的軟玉溫香不是沈念。
傅寒夜起牀,餘嫂已做好了早餐。
他隨便吃了兩口上班。
剛到公司,江蘭就走過來,向他恭敬問了好後,說:
“傅總,沈姐媽媽來了。”
沈念母親?
不就是他丈母孃?
江蘭挪開身體,她身後就出現了個穿着藍衣的女人,女人長相有點闊似沈念,不對,是沈念闊似她媽。
這是傅寒夜第一次見李香蘭。
與沈念婚姻三年,李香蘭從沒出現過,不知道是她不喜歡他這個女婿,還是沈念別有用心,爲今天的離開做準備,總之,如果不是前段時間知道齊澄惹了官司,他讓王朝查了沈念,不然,他都不知道他丈母孃叫李香蘭,還有個二婚老公叫齊澄。
李香蘭見了傅寒夜,眉眼彎彎,刻意討好:
“傅總,我是沈念媽媽。”
傅寒夜眸色沉了沉,示意她跟自己進辦公室。
辦公室裏
傅寒夜坐在椅子裏,低頭審閱手上的文件:
“有什麼事,請說。”
語氣淡漠疏離。
李香蘭覺得氣氛太冷了。
這一刻,她不得不信,女兒想法是對的。
優質男人,不是人人都能駕馭。
“寒夜,今天我來找你,是逼不得已……”
傅寒夜修長的指在鍵盤上敲擊,對她的話,似乎並不感興趣。
李香蘭只得繼續又說:
“我想向你借點錢。”
傅寒夜聲線沒一絲溫度:
“要多少?”
李香蘭雙眼染了喜悅,激動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
“120萬。”
鍵盤上的手,微微一頓。
男人慢慢轉過臉,看向李香蘭的眸色,沒什麼情緒:
“你確定還得起?”
李香蘭尷尬癌都犯了。
這男人,情商怎麼這麼低?
她可是女兒都給他了。
還在乎這120萬,她說借,就一定要還嗎?
李香蘭覺得,這個女婿與其他男人不一樣,性子冷,冷得瘮人,像是個無心無情無義的機器人。
李香蘭到底是要面子的,如果不是齊澄病入膏肓,她也不會敲暈沈念,還喂她吃了半顆安眠藥,偷偷跑過來找傅寒夜要錢。
李香蘭不好意思說,那就不還了唄。
她說:
“我慢慢還,總還得起的,寒夜,你好歹是念唸的老公,女婿就是半個兒,你岳父走得早,現在,我們母女倆落了難,你這我們沈家的半個兒,總不忍心見我們母女倆落難吧。”
李香蘭的這番話,是極有水平的。
把對方擡高,又說了自己的困難,再道德綁架。
她打的什麼算盤,傅寒夜長期與人進行商業談判,他是知道的。
他挑眉問:
“借來做什麼?”
李香蘭不敢隱瞞,說了實話
“就是你齊叔……”
察覺到氣氛微妙地起了變化,她趕緊又改了口
“念念的齊叔病了,心臟出了問題,你知道的,齊氏出現危機,早破產了,現在,我們手上沒一點錢,如果你不幫我們,我們就無路可走了。”
李香蘭說話的聲音很柔很軟,楚楚可憐的味兒,要拿捏夠。
傅寒夜看着她,眸色挾裹冰霜:
“前段時間,沈念不是給了你錢?怎麼?還不夠?”
李香蘭沒想到傅寒夜知道這個事。
她眨了眨眼睛,尷尬笑了兩聲:
“她說你把卡給她凍結了,再說,就算不凍結,她也從沒給過我錢,前段時間,要不是她齊叔被人陷害進去,她也不會管我。”
傅寒夜幽暗的目光,閃了閃:
“救人如救火,你即我丈母孃,我也不可能不管你,但是,這筆錢,你讓沈念自己來給我講。”
李香蘭心裏暗叫不妙,急中生智,她說:
“念念那驕傲的性子,哪裏會給你提錢,寒夜,你就別爲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