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過,這棟樓裂開了,甚至連切口都極爲平整。
作爲主要攻擊目標的赫連春站在原地,表面上看上去沒事。
下一秒,他半跪在地,心頭一梗,吐出了一大口血。
“噗——”
眼見赫連春吐血,紅翎又氣又急,“尊主,你還好嗎?”
他心裏極爲恐慌,因爲白逸塵提着劍更近了。
他分明可以再來一劍,但偏偏要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的靠近。
紅翎的心跟着白逸塵的腳步一上一下,不得安寧。
赫連春冷漠地推開紅翎,“你讓開,我要殺了他!”
紅翎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也不會眼瞎到注意不到兩人之間的差距。
白逸塵走近了,他舉起了劍。
這時,紅翎忽然眼含淚水,附在赫連春耳畔說道,“尊主,下輩子,讓我比溫伶先遇見你吧。”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閉眼,用自己的額頭貼着赫連春的額頭。
忽然,她的身軀化作了一點紅光,然後貼在了赫連春的額頭。
白逸塵挑了挑眉,“有趣,既然有人把身體和靈魂都獻祭給你了。”
赫連春低着頭,沒有說話。
似乎在懷念,也可能是在痛苦。
白逸塵沒有心思管這些閒事,他舉起劍。
這一劍下去,他要赫連春魂飛魄散!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白逸塵的身體忽然搖晃了一下。
哐當。
白逸塵重重地倒在地上。
然後赫連春慢慢地站了起來,抽出插在白逸塵胸口的匕首。
他的臉上帶着笑意。
“謝謝、各位。”
白逸塵他若有所覺,忽然看向了溫伶。嘴脣翕張,似乎說了什麼。
溫伶和賀謹川早就在白逸塵出劍的時候就掙脫開了,現在這個樣子,她根本顧不得其他,直接撲向白逸塵的身體。
溫伶聲音有些顫抖,“師父……”
她終究舍不下這麼多年的師徒情誼,可白逸塵只看了她一眼,擡起手,似乎想給他擦去眼淚。
可是下一秒,他的身軀忽然化作紅色的光點,然後慢慢聚集,成爲了一塊紅色的晶塊。
魔族其實有兩次生命,在第一次死亡的時候,他全身的靈魂包括力量便會變成晶石,如果夠強大的話,甚至可以在幾千年後再次醒來。
這是師父……
溫伶看着晶塊,驀地,一滴淚從她的臉龐劃過。
沒等溫伶反應過來,這個晶塊就被人撿了起來。
他捏着晶塊,似乎在好奇,“這就是模組的力量晶塊嗎?”
說着他摸了摸下巴,然後將晶塊吞進了口中。
“等等!”
“味道一般嘛。”
剛剛受重傷的赫連春勾起冷酷的笑容,毫不在意地吞下白逸塵晶體。
溫伶的臉色很冷,她手裏握着靈符,忽然有了一種大膽的猜測。
“你現在是赫連春,還是秦淮?”
男人偏過頭,露出斯文的笑容,“我當然是秦淮了。”
溫伶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赫連春呢?”
“他?剛剛被白逸塵劈死了。”
“不可能,如果他死了,那剛剛紅翎獻祭的到底是誰?”
“她獻祭的當然是我了。”
秦淮不等溫伶提問,已經自顧自的說下去了。
“不僅僅如此哦,你在秦家發現的陣法也是我故意放的,付尤也是我特意留下來的,每天看他在這裏僞裝的樣子,確實挺下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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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伶眼前彷彿解開了一團迷霧,但是又有了更多的迷霧。
“那你和赫連春,到底是什麼關係?”
秦淮將領帶抽出,隨手扔在地上,漫不經心的說。
“很簡單,我們是仇人關係。因爲我體質特殊,不但是純陰之體還是天生的陰陽眼。所以紅翎那個女人,很早就把赫連春的魂魄碎片在我的身體裏溫養。原來如果沒有他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所以,我們有仇哦。”
溫伶看着他,還是有些不明白,“我第一眼見你,就發現你非人非鬼非魔非仙,這種體質不可能是先天的。”
秦淮笑了,“當然了,爲了這個體質,我可是籌備了很久,很久。”
可能是很久沒對人說過話了,或許是終於把仇人給弄死了。
他笑的很暢快,“你知道我什麼時候發現赫連春藏在我的身體嗎?這還要多謝祝長生那個妖道,八歲的時候,是他告訴我,我的身體裏有東西。”
“然後你那時候就開始籌備了?”
秦淮點頭,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的好心情。
“對啊,既然他們想要利用我,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爲了這一天,我等了30年。”
後面的事情,溫伶已經能推測出了,“所以你十年前,選擇自己剝離生魂,是爲了尋找赫連春的弱點,或者說想和他輪流使用這個身體?”
“沒錯,我沉睡在身體裏的時候,其實可以聽到赫連春和紅翎的對話,我當時就在想,憑什麼他死了之後還能作爲魔尊復活,而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卻要害得我慘死,而且從出生到現在,時時遭受着魂魄不穩的痛苦,你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嗎?”
“所以你開始操縱亡魂去作惡,去殘害其他的純陰之體?”
“沒錯,既然我不好過,那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都是純陰之體,憑什麼我一個人要遭受這種痛苦?”
秦淮現在在笑,但是他的笑容裏帶着粘稠的惡意。
這下她完全明白了,但是溫伶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這還能怎麼回事?當然先用祝長生的死,後砍斷龍脈,你們自顧不暇。最後是利用你和付尤做局,讓白逸塵殺了赫連春,然後我騙紅翎獻祭,從此繼承赫連春的力量,再吞噬白逸塵的力量,然後……”
他突然停了一下,對溫伶和賀謹川一笑,“然後的事情,你們就不需要知道了。”
霎時間,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賀謹川默默的站在溫伶身側,而溫伶拿出了大把的靈符。
無需多言,三人同時動手。
此戰,關乎生死。
溫伶手握靈符,賀謹川掌控着結界與雷電,兩人用着不同的力量,但是卻配合的爐火純青。
但是沒有用,吞噬了赫連春白逸塵兩個人的力量,秦淮的力量已經今非昔比了。
很快,溫伶兩人就落下陣來。
看到溫伶被自己狠狠地甩在牆上,秦淮搖搖頭,“我們何必要掙扎呢,或許我還能給你們一個痛快?”
溫伶神色冷漠,“不可能的,就算死我也要拖着你墊背。”
秦淮只是嗤笑一聲,然後拿起剛剛的那把刀,“我聽說你也是個半魔半妖,不知道你的力量結晶又是怎樣的呢?”
說完,下一秒,他就出現在溫伶身前。
他高舉起刀,輕快的說。
“再見。”
砰——
一團血肉爆炸開來。
這爆炸威力極大,剛剛被劈成兩半的大樓,再一次從中間崩塌。
硝煙瀰漫間,再也不見兩人的身影。
賀謹川愣了一下,然後心臟開始蔓延起刻骨的疼痛,“不,伶伶!”
他跌跌撞撞,不顧身體往前跑去。
“嗯?你在幹什麼”
溫伶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賀謹川愣住了,他抱着巨大的期待轉過頭。
“伶伶?你沒事!”
溫伶吐着血,手裏還拿着一把匕首和自己的本命長劍礪雪。
“我現在沒事,但是如果你再搖晃下去我說不定就沒了。”
賀謹川小心翼翼的收回手,“等等?剛剛是怎麼回事。”
溫伶簡單的說,“我身上曾經有我師傅給我的一縷真魂作爲護身符,我將那縷真魂作爲引子,引爆了他體內還沒來得及消化的晶體。”
再然後,她拿出自己從未展現在其他人面前的本命寶劍礪雪,加上從付尤那輾轉得來的魔尊專用匕首。
她在賭。
她賭秦淮沒有完全消化所有的力量。
這次的賭注是她的生命,所幸這一次她終於賭贏了!
溫伶笑了笑,然後在賀謹川擔心的目光中昏倒在地。
——
一週後,某個頂級度假島。
溫伶身着婚紗,和賀謹川面對面。
周伯客串的神父晃頭晃腦,慈愛的看着眼前的新人。
“溫伶,賀謹川,你們是否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將永遠愛着對方、珍惜對方,對伴侶忠實,直到永永遠遠,都願意堅持和對方成爲唯一的伴侶呢?”
溫伶和賀謹川相視一笑。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