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遊輪,猶如一頭巨獸在夜間的海平面上靜靜地遊動着。
遊輪的外層,除了膚色各異的安保外,看不見一個賓客。
但與冷清至極的外甲板相對的,便是五光十色,熱鬧喧譁的遊輪內部。
不過幾道門的阻隔,生生將一艘遊輪隔成了兩個世界。
忽然,一些白色的碎片在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中間化作蝴蝶隨着海風漂入大海。
“我之前聽說過一個趣聞。”
冷清地沒有一絲一毫溫度的聲音響起,若是不仔細聽,說不定就會被海浪聲遮掩。
但是此刻跪在甲板上的衆人,爲了自己的性命全都抻直了脖子,生怕漏下一句一字。
“他說,人投入大海並不是最佳的毀屍滅跡的方法,因爲終有一天,海浪會將泡浮腫的屍體,亦或者是屍骨衝上岸。”
說着,男人看向跪在甲板上,光着膀子,露出猙獰紋身的光頭硬漢。
“然後,他跟我說了另外一個比較好的處理手段,那就是將船開到鯊魚常常出沒的海域,將肉剁成段,混着血扔入海中,既沒有生還的希望,又可以填進鯊魚的肚子。”
如果聽不見男人的聲音,只看他侃侃而談的溫潤模樣,還以爲他是在和甲板上的人閒聊。
只是被迫跟他閒聊的人此刻肌肉緊繃,汗毛直立,一雙眼球嚇得更是恨不得要蹦出來。
他們想要求饒,更想投降,可是被堵住的嘴發不出一個字節。
“說來也巧,他是愛護野生動物協會的會長,尤其愛護那片海域的鯊魚,爲此他還獲得了不少稱號,你們想知道嗎?”
甲板上的人紛紛驚恐的搖頭,他們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夠變態,哪曾想還有更沒有底線的人。
“可惜。”
甲板上的人不知道這人在可惜什麼,只見他繼續道:“他的這種手法在我看來過於殘忍,尤其是人死還不能得到全屍,不符合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
甲板上的人鬆了一口氣。
“還是將人裝進鐵桶中,在其口中和桶裏紛紛注入水泥,這樣即全了入土爲安,扔進大海也不會隨波逐流。”
男人說的開心,跪着的人卻有人被嚇尿了。
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個披着菩薩面皮的魔鬼。
“嗯唔,嗯!”
一個男人腫脹着眼球像只蠶蛹一般往前一蹬,雖已用盡全力,但是隻不過挪動了不到半米。
就在他身邊站着的西裝大漢想要拿着刀抵在男人的脖頸上時,那人再次發話。
“你有話要對我說。”
“蠶蛹”崩潰的瘋狂點頭,他再也受不住了!
短短十五分鐘的時間,他便已經跟着眼前男人的話死了數遍,他真的扛不住了。
一人妥協,剩下的紛紛嗯嗯嗚嗚,希望被選擇的人可以是自己。
只是那人手一揮,整個甲板上的人除了一開始的“蠶蛹”紛紛被拖了下去。
“蠶蛹”嘴上的膠帶也被撕掉,“我說,我什麼都說,您隨便問!想問什麼都可以!”
但是那人並沒有問,“帶下去吧。”
“蠶蛹”一聽直接崩潰掉,“求求您別殺我,別殺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都可以!”
寧江看着那人驚恐的模樣,十分認真的說道:“我看起來很像個劊子手嗎?”
周圍除了那個尖叫着的“蠶蛹”沒有人說話。
“我明明是個商人啊。”
寧江恕我按,“蠶蛹”再次被堵住嘴拖下去。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帶了一絲顫音的女聲傳來。
寧江轉過頭看向雖然害怕但是依舊走過來的女人。
“是真的。”
封槿看着月光落在寧江身上時,彷彿看見了一柄開了韌染了血,充斥着寒霜冷厲的長劍。
“但是真的不一定要選擇。”
寧江離開欄杆,往遊輪內部走去,封槿跟在他的身後。
“我也說了,我是個商人,灌入水泥扔進大海浪費成本,沒有利益,我是不會做的。”
封槿跟在寧江的身後,說不清自己現在對他是個什麼感覺。
既有一絲心動,但更多的是謹慎和冷靜。
封槿是在一個月前經人推薦成爲寧江身邊的隨行醫生。
沒辦法,她需要錢,而她在幾年前曾經照顧過寧江一段時間,這是她可以入選的原因之一。
因爲她對寧江的身體還算了解。
可跟在寧江的身邊時間越長,她就發現自己瞭解的只有他的身體,既看不懂他的做事風格,更看不懂他的心。
國內的他溫柔,謙遜,是不少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國外的他冷血、狠厲,是聞名喪膽的閻王爺。
她突然有點明白爲什麼一開始寧江身邊的人向她確定了兩遍,真的做好成爲寧江貼身醫生這件事了嗎?
她當時回答的太乾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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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會拒絕待在一個年輕多金,外表妖孽俊美的男人身邊呢。
尤其是,他身邊除了家人,只有你這麼一個女人。
遊輪八層,身穿各色比基尼、泳衣的男男女女在透明無邊的泳池裏嬉戲打鬧,岸邊滿是喝酒聊天消遣的賓客,乍一看,多少有一些酒池肉林的意味。
寧江的手下過來跟他說詢問出來的結果時,封槿並沒有避開。
整個八層,像他們這般穿着長褲襯衣和連衣裙的人沒有幾個。
雖然顯眼,但是周圍的人卻自動忽視了他們,彷彿看不見一般。
“找回來的籽料加急送到希王珠寶那邊,別錯過展覽。”
“那抓到的人?”
“扔地下角鬥場去,順便邀請拉瓦他們過去觀賞。”寧江笑着道:“告訴他。”
“好好觀摩一下,說不定下次登場的就是他了。”
“是。”
手下退走,寧江的身邊只剩下封槿。
封槿本以爲寧江會拿一旁的雞尾酒,結果發現他招了招手,一旁的安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了一個熱水壺以及各色茶包。
她就這麼看着寧江在這一片酒池肉林中養起了生。
“要來一杯嗎?”
封槿沒有拒絕,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坐在寧江的身側,接過一杯花茶。
“我之前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寧江見封槿沒有說話,繼續道:“我們都是成年人。”
“有什麼話,或者是什麼要求你都可以直接提。”
封槿看着手裏的花茶,沉默了一會兒,道:“需要履行夫妻義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