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九霄低頭看着身上的兩張紅票子,望着秦暖暖憤然轉身離開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
他撿起那兩張鮮紅的票子,整整齊齊鋪平了,湊到脣邊吻了吻,小心翼翼隨身手進了自己的錢包之中,和別的錢分開放置。
而那一格里面,原本還放着兩張紅票子。
是上一回秦暖暖給他的。
這是,馳風走進來,看見邵九霄正在看着自己的錢包。
他站在門口,小心翼翼敲了敲門。
邵九霄這才擡頭,望見站在門口的馳風,開口問道。
“她走了?”
馳風點點頭,又對着邵九霄說。
“已經重新派了人保護秦小姐,九爺放心。”
邵九霄聞言,點了點頭,他緩緩往後靠了靠,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仰頭閉着眼睛,嗅着房間之中那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道。
帝都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厭惡煩躁,忍不住想要發火,甚至是毀滅這些讓他煩躁的根源,唯獨秦暖暖,讓他安定。
她身上的味道讓他舒服,也給他安心。
很少有人知道,並不是秦暖暖離不開他,相反的,是他根本離不開秦暖暖。
只要離開了她,他就整夜整夜的煩躁,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
秦暖暖離開他的這些日子,每一天晚上,他都是睜着眼睛到天亮,而整宿整宿睡不着讓他渾身充滿戾氣,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血腥的嗜血,想要將眼前看到的一切全都摧毀殆盡。
這種瘋狂一日一日的囤積,漸漸將他推向無法抑制的爆發邊緣。
只有當秦暖暖在他懷中的時候,他才能安安心心的進入夢鄉。
秦暖暖是他的藥。
治他病的藥。
治得是失眠,也是相思。
相思入骨,刻進他軀體的每一根骨頭裏。
邵九霄苦笑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望着仍舊站在門口垂着眼的馳風。
邵九霄沉聲問道。
“還有什麼事?”
馳風有些猶豫,但還是對着邵九霄說道。
“邵老爺子親自打電話過來,說是讓您週日晚上回家吃飯,當天最好能住在老宅裏,週一早上是一家人一起吃早餐的日子,邵老爺子想讓您也去。”
聽到這話,邵九霄不悅的蹙緊了眉頭,似乎是很厭煩這些事情。
他不需要親情,更加不需要這些所謂的施捨的親情。
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必要再想起來。
他只要有秦暖暖一個人就夠了。
其他人都與他無關。
馳風看見邵九霄不耐的目光,等了一會兒。
只聽見邵九霄冷冷嗤笑了一聲。
“一家人?呵,真是可笑。”
馳風低頭望着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邵九霄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
“那我打電話推辭了,就說九爺您很忙。”
原本以爲邵九霄會如同平時一樣答應。
畢竟,之前邵老爺子每一次親自打電話過來,邵九霄都會讓馳風推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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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回邵九霄卻是思忖了片刻,衝着馳風擺了擺手。
“告訴老爺子,我會回去。”
馳風聞言吃了一驚,有些驚愕得擡頭望着邵九霄,不太明白邵九霄是爲了什麼才會突然改變主意的。
但是,馳風不敢多問,點頭退下了。
……
……
之後幾天,秦暖暖每天早上都去蕭楚卿那邊一趟,然後就回學校去上課,沒課的時候就待在研究室裏。
日子過得三點一線,很平靜。
陳教授是她的師兄,依照師父當年的遺願,對秦暖暖很是照顧,而秦暖暖的到來也對研究室的進度有很大的幫助。
走了一個礙事的周家敏,來的這個小師妹非但不需要教,還能承擔起核心任務。
研究室的一幫師兄師姐們非但沒有什麼意見,反而對秦暖暖照顧有加。
不過一週的時間,秦暖暖甚至被師兄師姐們的小零食和小竈喂胖了整整兩斤。
秦暖暖有些喜歡這種平靜的感覺,甚至想要一直待在這種單純的學校環境之中。
這樣悠閒的生活實在是太開心了太快樂了。
只是,秦暖暖心底很清楚,不可能。
至少目前不可能。
她原本以爲還要再過一兩個月,卻沒想到麻煩竟然來得那麼快。
這天下課,秦暖暖一個人走在了去研究室的路上,中途有一條小徑,那條小徑有些偏僻,平時走的人並不多。
秦暖暖覺得有些詭異,平時就算這裏在人跡罕至,多多少少也會有一兩個人同行。
但是今天,卻只有她一個人,總給她一種荒僻的倉冷,和一種叫人心驚的恐懼。
秦暖暖有些不安。
而她的不安很快就在現實中發生了,一隻手悄無聲息的伸了過來,一塊白布捂住了她的口鼻,熟悉的乙醚味道襲來。
秦暖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邵九霄這個混蛋,又來!
自從上次之後,這個人跟上癮了一樣,喜歡這種強搶民女的戲碼。
之後每次都這麼把她綁回去,這是沒完沒了了!
這一回,她沒讓他得逞,屏住了呼吸,手臂曲起,手肘猛地懟向了身後的肋骨。
重重一擊。
身後的人並沒有躲開,而是生生受了她一肘擊。
秦暖暖心底一急,心想着邵九霄怎麼不躲,這一下她可是用了全力,完全沒想到邵九霄會生生受了。
她正想要收手,讓邵九霄再把自己綁回去算了,耳邊全傳來一聲悶哼。
捂着秦暖暖嘴巴的手也隨即鬆開,倒了乙醚的白巾掉在地上。
秦暖暖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並不是邵九霄,心底驀得一驚,猛地轉身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捂着自己左邊的肋骨,面容扭曲,強忍着疼痛卻仍舊是有呻吟聲從脣齒間溢出。
秦暖暖冷眼睥睨着對方。
趁他病要他命。
她纖細的手指驀得捏住了那個陌生男人的咽喉,兩指猛地一用力,捏住了對方的喉骨,竟然直接將人提了起來。
陌生男人的雙腳離地一兩寸,踮着腳,試圖讓腳落在地上,雙手也握着秦暖暖的手腕想要掙扎。
可秦暖暖的手腕就像是鋼鐵鑄成的一般,幾乎是要捏斷他的喉骨。
陌生男人悽慘的嗚咽着,耳邊響起秦暖暖冷酷至極的質問聲。
“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