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給老子住手!”
邵偉桐的怒吼聲在整個書房裏響起,響起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久久迴盪。
如果不是邵魏寧攔着他,恐怕他此時此刻已經衝過去將那個拿着鞭子的保鏢狠狠抽一頓了。
他雙目血紅,眼底有痛恨的情緒流露而出,不知道是對着那個保鏢的,還是對着邵老爺子的。
那個保鏢被震懾住,手中的鞭子抽空,怔怔站在原地,看看邵偉桐,又看看邵老爺子,躑躅不動。
邵老爺子狠狠瞪了一眼邵偉桐,威嚴的聲音裏帶着盛怒,似是地底即將要爆發的活火山,岩漿滾動,衝破堅實的地面,即將要噴涌而出。
“愣着幹什麼!動手!”
幾乎同時,邵偉桐也是大喊。
“你他媽敢!“
保鏢呆呆站立不動,身體僵硬,不知所措。
這時,耳邊卻傳來一聲嗤笑,他低頭,就對上了秦暖暖嗤笑的目光,笑容之中多了幾分冷冽的寒意。
“廢物。”
她的脣瓣一翕一合,無聲吐出兩個字,卻深深印在了保鏢的眼睛裏。
他被這兩個字刺激,猛地揚起手中的鞭子,用盡全身力氣朝着秦暖暖身上抽去。
這一下比剛才重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方向還是秦暖暖的面門,如果真的打中了,秦暖暖這張臉怕是從此以後都不能看了。
剎那間,邵老爺子的催促聲、邵偉桐的怒吼聲,以及那個保鏢因爲用力而從喉嚨裏發出的低低咆哮聲同時響起,在書房之中交織成一片嘈雜混亂。
門幾乎同時被人推開。
一條高達兩米的壯碩身影走了進來,正好被高高揚起手的保鏢擋住去路。
他擡起腳,毫不留情的一腳踹了過去。
“讓開!好狗不擋道。”
保鏢手中的鞭子正要落下,卻被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都撲了過去,鞭子也因爲一道不對而如同蛇尾一樣像他自己纏住,狠狠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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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反彈,浸了藥水的鞭子抽在身上,瞬間破開他身上的制服,將他的皮肉抽得血肉翻飛,傷口皮肉翻開,鮮血淋漓。
保鏢的無法控制的慘叫出聲,喉嚨裏都帶着一股刺激的血腥味。
他倒在地上,拼命掙脫纏在身上的鞭子,擡頭衝着進來的人怒吼道。
“敢在老爺子的書房裏動手,不要命了!”
然而,剛擡頭,在看見來人的臉的瞬間,所有的表情都徹底凝固了。
他張了張嘴,喉嚨裏不自覺發出“咕嚕”的吞嚥聲。
“九……九爺……”
邵九霄一身黑色風衣,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鞋子,颯颯而來,他一身冷冽弒殺之氣,彷彿裹挾着自大興安嶺吹向西伯利亞的雪原的寒風,將零下60度的森寒帶向這個熾熱的書房。
一瞬間,烽火消弭,書房裏的溫度跌至冰點。
所有的爭吵和怒火靜止,周圍一片死寂,甚至連原本粗重的呼吸聲都壓抑了許多。
邵九霄的威壓太過攝人,那種@恐懼似從靈魂深處溢出,無法控制,無法消弭。
唯有邵老爺子一個人站在那裏,胸口因爲憤怒而不斷上下起伏,呼吸沉重,看向邵九霄的眼瞳裏仍舊殘留着血絲。
“你總算知道回來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邵九霄沒有理會他,他的目光在書房之中逡巡了一圈,清清冷冷掃過所有人,最終停留在坐在地上的秦暖暖身上。
秦暖暖身上的白色短袖襯衫已經碎開,露出裏面香檳色的真皮吊帶,後背一片血色,鮮血瀰漫了幾乎整個後背,淅淅瀝瀝滴落的鮮血沾染了大半塊純白色貂皮地毯。
秦暖暖也在看着他,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只是倔強得強忍着沒有流下來。
邵九霄深深望着秦暖暖。
隨即,彷彿不認識一樣得挪開了目光。
上身往後一靠,擡眸冷冷掃向邵老爺子,脣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暗含嘲諷。
“很忙?”
邵老爺子盯着邵九霄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一雙狹長鳳眸無波無瀾,陰沉森寒,似乎是壓抑着涔冷的怒意。
那種暗藏在骨子裏的上位者的氣度,那種讓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恐懼臣服的威壓,還有不怒自威得攝人氣魄,每一樣都讓邵老爺子極爲滿意。
只可惜……
他看着邵九霄,就像是看到了一隻無法馴服也無法困住的野獸。
邵老爺子哼了一聲,衝着邵九霄訓斥道。
“我到底是你的父親,你就是這麼對你的父親說話的!”
邵九霄不打算跟邵老爺子爭吵“父親”這個稱呼配不配。
他倏爾站起來,眼裏沒有任何人。
“既然你這麼忙,那有事下次再說。”
說完,他擡步就要往外走。
邵老爺子怒火中燒的訓斥聲幾乎同時響起。
“你給我站住!”
話音落下的瞬間,邵九霄正好路過那個倒地不起的保鏢身邊,靴子踩上他的手。
手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之中響起。
保鏢淒厲的慘叫聲如同殺豬一樣,他拼命想要抽回手,然而邵九霄的靴子卻一動不動碾着他的手指。
邵九霄彷彿是沒有聽見保鏢的叫聲,回身,狹長冷冽的鳳眸斜睨着邵老爺子。
“你現在有空跟我說話?”
邵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涌動的怒意,最終還是沒有在諸多小輩的面前衝着邵九霄發火,而是按了按茶几上的那個金制小鈴鐺。
鈴鐺晃動,響起清脆的聲音。
不多時,管家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見一屋子的人,倒也沒有驚訝,只是站在門口,垂眸低頭,對着邵老爺子恭恭敬敬道。
“老爺。”
邵老爺子指了指地上那個保鏢,吩咐管家。
“把人帶出去,好好治治手。”
管家看了一眼那個仍舊被邵九霄踩着手指的保鏢,找了兩個人來。
邵九霄見此,也沒有多說,撤了腳,只是那個保鏢的手指已經不能稱之爲手指了。
五根指頭軟軟垂落下來,血肉模糊,雖然皮肉都有一部分連着,但是裏頭的骨頭和筋都已經斷了,估計後期就算是治好了,這隻手也徹徹底底廢了。
而這隻手,就是他拿着鞭子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