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景湛冷哼一聲,移開眼。
“要不你想怎麼歡迎?”元知秋湊過來,手肘拱了拱他,“哦,可能我還得跟左拂親親抱抱。”
左拂側過臉,如果現在是實體,早已面紅耳赤。
“好了,逗你玩的。”元知秋看着他吃癟的樣子不忍心再氣他,這些日子他不容易。
“我和左拂在一間墓室裏找到了引夢之法,原來我們不是到這裏的第一人,而上次你做夢進入空間也不是偶然。”
簫景湛擡眼,眸中震驚。
元知秋拉着他來到一副棺槨內,上面的蓋子已經無影無蹤,裏面也是空的。
按說這個規格應該是北薊國開國帝王的棺槨,但裏面無人着實奇怪。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棺槨的下面有密道,三人下去,一道赤目的光芒傳來。
元知秋指着前方給他看:“覺得眼熟不?”
“西璃靈池?”
簫景湛震驚的看着,高高的一方池子上,一枚赤紅色的珠子漂浮在是上方呼呼滾動,而下面霧氣託着一汪清泉嘩嘩流淌。
![]() |
![]() |
不禁想到簫辰域鬼迷心竅葬身飛靈山的一幕,對這什麼靈池一點好感都沒有。
“難道你們進來這裏跟這有關?”他現在只關心怎麼能讓秋兒恢復正常。
“沒錯,不過我們需要找一個人。”元知秋看着他認真道。
“誰?”
“墓由師!”
簫景湛心情再次煩躁起來,自打離開古墓後,那位墓由師便不見了蹤影,他爲了秋兒後來也派人找過,但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簫景湛再睜眼發現他在椅子上睡着了,想到剛才的夢,慶幸也無奈。
“雲二!”
雲二從門外閃身進來:“王爺。”
“讓你查的墓由師有線索了嗎?”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雲二緊抿着脣,臉色不大好看。
簫景湛看着他,眸光逐漸冷了下來。
“回王爺,人,找到了,死了。”
他低垂着頭根本不敢去看王爺的臉。
簫景湛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煩躁的一腳踹翻了椅子。
秋兒問起來怎麼說?告訴他人死了,你們再也回不回來了?
他發現這輩子遭殃倒黴的事情全都被他碰上了。
……
宮內,引路的小太監在殿門前停下腳步道:“這位大人,沈姑娘就在裏面,奴才就先送到這兒了。”
沈繼安道了聲謝,看着那扇華麗的雕花木門,眼中猶豫良久,才邁步踏入殿中。
看着坐在軟椅上的人,沈繼安的脊背明顯僵硬了一下。
她側着頭,手中不知道在擺弄着什麼,一根銀簪將三千髮絲簪了在耳後,饒是這樣,那雪白的顏色亦是如此刺目。
“川……兒?”
沈雲川回頭,記憶中這位老人家人還不錯,不過也有點愚忠,當時爲了皇家有後,力薦皇上納妃,而沈雲川便成了犧牲品。
這是她穿過來第一次與這位老人家相見。
“父親大人安好。”她站定,朝着父親盈盈一拜。
沈繼安身子一晃,看着她十八九的面容卻滿頭白髮,一顆心猶如刀絞。
宮人立即搬來了椅子。
沈繼安感覺有點頭暈,也沒多僵持,便順勢坐了下去。
他頭垂得低低的,猶豫了半晌才爲難啓齒:“川兒,當年爲父將你送到宮中,你……可恨我?”
沈雲川淡然一笑,“父親哪裏話,我恨你做什麼?”
沈繼安抿着脣,一雙手在膝蓋上抓了放,放了又抓,好半晌才嘶啞着聲音開口:“川兒,要是你想出宮,爲父……爲父就算賠上這頂烏紗,也竭力爲你謀取。”
他越說越激動,無限憐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心中悔恨萬分。
“幸福?”沈雲川釋然一笑,眼中柔和一片:“父親還是請回吧,我自有打算。”
“先帝去了,你一人在這深宮之中守寡不成麼?你才十八!”
“你也知道我才十八?”
沈雲川語氣不由得加重,不是她,確切的說是這身體裏本來帶的怨念吧。
原主其實還是恨他的,畢竟她死得那麼慘,到最後都沒人知道。
如果不是她穿越而來,只怕這身體終將是一具拋屍荒野的骸骨罷了。
沈繼安眼中閃過急色,低聲道:“川兒!”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起身,看着別過臉去的人。
沈雲川怔了一下,隨即道:“你該明白,我不只是沈家的女兒,您如今,該叫我太后。”
她與邵原澈的關係,當得起這兩個字,不是她自傲。
她愛的男人,她就是他的妻。
再次望過去,沈雲川眼中已然帶着幾分疏離與淡漠。
沈繼安用手支着身子慢慢地坐了回去,欲言又止道:“你難道?”
他難言的目光,幾次落在沈雲川的小腹上。
沈雲川有些錯愕,但仍搖搖頭道:“沒有。”
她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留下。
沈繼安愈發不解道:“川兒,你在後宮處境微妙,倒不如出來爲父爲你再謀一番好前程……”
他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地說着。
“父親!”沈雲川急急地打斷他的話,冷了聲音,“如果您入宮只是爲了此事,恕女兒難以從命!”
沈繼安的情緒則顯得更爲激動:“你清醒清醒,他是死了,再也回不來了!”雖然這話大不敬,可爲了女兒,他不得不如此。
他聲音不大不小,直接戳破了眼前人的心事。
沈雲川涼涼一笑,終是無力地道:“是啊,我就是放不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