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川說話的時候那狹長的眸眼含着笑意,直到看到顏如瑜的脣角重新染上了血色,他才鬆開了手。
“下次顏總有什麼疑惑,直接來問我,可千萬別再這樣跑了,白白遭罪受冷。”
他說着伸手牽起顏如瑜的手,拉着她就往酒店內走去。
顏如瑜看着沈淮川的背影,眸光微動,最終還是沒有把沈淮川的手給甩開,任由他牽着自己走進酒店內。
沈淮川的掌心格外的溫熱,她身上先前被冷風吹過的寒意似乎也因爲他的溫度而消散了許多。
進入電梯內,顏如瑜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總,我們不合適。”
猶豫之下,顏如瑜還是決定開口。
沈淮川神色如常,眸色沒有因爲顏如瑜的話而有任何的波動。
“顏總,我們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嗎?”
“合作伙伴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顏總不信我?”
顏如瑜頓了一下,回答,“不是。”
沈淮川笑了笑,“既然不是,那我們之間到底有哪裏不合適?”
顏如瑜眉頭微皺,擡眸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動了動脣,突然之間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沈淮川畢竟現在沒有和她告白,也沒有談私人感情的問題。
她突然之間冒出來一句不合適已經是冒犯,若是繼續再說下去,就顯得自己太過無禮。
畢竟別人都還沒告白,她就先拒絕了,這算什麼事?
顏如瑜腦海中突然之間想出來前段時間的熱詞“普信男”,那對應過來的話,她的行爲是不是就是“普信女”了?
她深吸一口氣,輕咬了一下脣角,莫名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臉上依舊帶着笑,脣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很好看,滿臉溫和的模樣卻並沒有讓人有種他羸弱的感覺。
想到在梨園的時候吳建對他卑躬屈膝的模樣,顏如瑜便知道沈淮川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好相處。
他是胡老的外孫,那顏家根本就無法入他的眼。
他要是想要顏氏,顏氏根本就躲不了。
顏如瑜深吸一口氣,心裏面莫名的覺得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這股壓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強壓下內心深處的不適,看向沈淮川,低聲說道。
“今天謝謝沈總。”
沈淮川垂眸看着顏如瑜那漂亮的眸子,脣角勾起,語調漫不經心。
“不客氣。”
“在y國有什麼不便的地方,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語畢,他擡起手來,修長好看的手指點在顏如瑜的眉心中央,然後順着顏如瑜的眉心往左右兩邊撫了撫。
“這點小事,不值得你皺眉,我會給你鋪路,讓你更快在y國立足。”
顏如瑜愣了一下,目光和沈淮川對視。
沈淮川大方地迎接她投過來的眼神,他溫柔的眸子讓電梯內的氣氛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顏如瑜只覺得自己彷彿快要被沈淮川那深邃的眸給吸進去,倉促地移開了目光。
好在電梯這個時候到達了他們所住的樓層,顏如瑜的窘迫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電梯門打開,顏如瑜就率先走了出去。
沈淮川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
在顏如瑜開門的時候,沈淮川在她的身後停下了腳步,伸手把自己手中的手提包還給了它的主人。
“顏總,晚安。”
顏如瑜看到沈淮川遞過來的手提包時,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沈淮川幫自己提了一路的手提包,爲了掩飾內心的情緒,她連忙回了一句,“謝謝沈總,晚安。”
沈淮川勾脣,沒再說話。
套房門打開,顏如瑜開門進了屋內,轉身要關門的時候,只見沈淮川以及還站在原地,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顏如瑜那一句“要不要進來坐坐”差點就脫口而出,好在最後關頭,她只客氣地說了一句。
“沈總早點休息。”
沈淮川點頭。
“顏總也是。”
顏如瑜沒有再說話,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她並沒有立即回到客廳,而是站在門後,沉默了許久。
自從她接手了顏氏之後,顏如瑜就很少爲了某一件事情太過糾結。
以爲身爲高位者,必須要有果斷並且精準的判斷力。
她的腦子好像分成了兩個不同的派系。
理智派告訴她,應該要遠離沈淮川。
但是感性派卻不肯讓她離沈淮川太遠。
與沈淮川的相處,她是輕鬆的,輕鬆到很多問題都不需要她太過費心費神。
自她接手顏氏以來,似乎從來就沒有過這種能夠有人依靠的感覺。
她想要放鬆一下,但是卻又擔心無法明哲保身。
正在思想劇烈鬥爭的時候,她的手機震動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顏如瑜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顧森燁打來的電話。
她看到這一串熟悉,狠狠地沉了口氣,接聽。
“你好,我是顏如瑜。”
她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如瑜,lucas今天和顏叔的治療小組已經成功接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可能會留在雲城給顏叔做手術。”
顏如瑜冷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她之前聽到了沈淮川給lucas打電話。
lucas之所以願意留在雲城給她父親做手術,大概率是看在沈淮川的面子上。
但是在國內做手術的話,畢竟有風險。
顏如瑜擔心當初聶家得罪的那些人會用她父親的病情來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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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惜之前和顏如瑜聊過。
lucas之所以不願意在國內做手術,這些年也不願意接受國內任何的演講邀請,就是擔心波及無辜。
這一次lucas本來低調回國,但是因爲有蔣老先生在,所以lucas在雲城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現在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暗地裏藏着什麼樣的波濤洶涌,顏如瑜不得而知。
顏父獨自一人把她和她妹妹撫養長大並不容易。
顏如瑜並不想讓他冒這樣的風險,成爲那些人鬥爭的犧牲品。
顧森燁見顏如瑜對待他的態度明顯沒有前幾次通話時那麼平和,心中有些不適,但還是溫聲說道。
“如瑜,你在y國的工作應該處理得差不多了吧?”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到機場去接你,顏叔這段時間也想你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