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宸。”
左野的聲音響在病房裏。
陸靳宸的思緒被拉回,嘴角緊抿了下,開口時,他的嗓音已然恢復了平靜。
“謝了。”
“跟哥哥我不用這麼客氣。”
左野勾脣笑。
陸靳宸瞪他一眼,“想當哥哥,那你穿越回去,讓左伯母早一天把生出來啊。”
左野俊眉一挑,氣勢十足,“當哥哥靠的不是年齡,是戰鬥力。”
“是嗎?”
陸靳宸的語氣充滿了不屑,“要不要馬上比一場,你要是打不過我,就乖乖的喊三聲好哥哥,我錯了。”
左野想像了一下那種情景。
立馬渾身雞皮的打了個寒顫,“靠,你怎麼這麼變態,還好哥哥,恐怕這世界上只有林姍姍才會那樣喊你吧。”
“……”
提到林姍姍,陸靳宸玩笑的神色立即斂了去。
左野疑惑地看着他,“怎麼,和林姍姍吵架了?”
“我結婚了。”
“結婚?”
左野皺眉,“靳宸,你沒病吧,不是,你不是有病嗎?你怎麼還和林姍姍結婚?”
“……”
陸靳宸沉默不語。
左野不由得有些急,“是林家逼你的?不是還有個宋紹寒嗎?他都不願意娶林姍姍,你可真會給自己……”
“不是林姍姍。”
陸靳宸淡漠地打斷左野後面的話。
左野再次驚住。
不是林姍姍?
他銳利的目光打量陸靳宸的幾秒時間裏,再把這些日子偶爾聽到的八卦連在一起。
俊臉上浮現震驚,“難不成,是?”
左野不是消息閉塞。
而是他平時從不關心那些緋聞事件。
再加上這些年,林姍姍拿陸靳宸炒作就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可看的。
因此,他只是從那些護士嘴裏偶爾聽一兩句八卦。
陸靳宸點頭,冷漠的眸底恢復了些許溫度,“是她。”
左野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眉宇間浮現祝福的笑,“等我下次回南城,你喊着她一起吃個飯。”
“阿緹跟我來了帝都,你要是想見她,我可以問問她願不願意。”
聽着陸靳宸那掩飾不住得意的語氣。
左野忍不住就想打擊他,“你信不信,我不經過你,直接打電話給阿緹。”
“你打啊。”
陸靳宸不以爲然地挑眉,“你這電話一打,左伯母和左伯父肯定會知道你差點把自己弄死。還不告訴他們。”
“我不會讓阿緹保密嗎?”
“……”
陸靳宸似笑非笑的點頭。
左野的笑容就那樣僵住。
他懂了。
陸靳宸這個混蛋的意思是,他會告訴他父母。
左野磨了磨牙,“等我的傷好了,一定讓你心服口服的喊哥。”
“……”
“阿緹怎麼會同意嫁給你的?”
左野進部隊之後,就很少回南城,更沒有再見溫晚緹。
因此,不知道這幾年發生的事。
陸靳宸垂眸,濃密的睫毛遮去眼底的情緒,半晌,吐出一句,“溫凱拉的線。”
左野根本不信,“你哄我玩呢,溫凱怎麼可能給你和阿緹拉線。”
陸靳宸慢吞吞地說,“他現在還進了陸氏集團在帝都的實驗室。”
–
傍晚,陸靳宸回到別墅,溫晚緹正坐在二樓陽臺上的鞦韆上纏線團。
落日餘暉打在她精緻白皙的側臉上,恬靜溫柔,動作嫺熟的一幕,令陸靳宸的腳步一頓。
他站在她後面的待房間裏看了許久,才上前。
聽見腳步聲,溫晚緹回頭朝他看來。
清眸掃過他眉眼,沒看出他有什麼異常。
“我幫你。”
他低淡的嗓音響在頭頂,修長的身影來到她面前。
彎腰,取下她放在腿上的毛線。
溫晚緹應了聲“好”,頓了下,又問,“你的事情辦完了?”
“嗯,辦完了。”
陸靳宸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雙手撐開毛線,配合着她。
上午買毛線的時候,他和溫晚緹奇蹟般的默契,都選擇要這種需要自己纏成團的毛線。
溫暖的落日打在他們兩的身上,空氣裏,悄無聲息的蔓開一路叫溫馨的氣氛。
“餓了沒有?”
“沒。”
纏完最後一團毛線,溫晚緹放好袋子。
陸靳宸起身,走到她身後。
骨節分明的大掌抓住鞦韆繩,微勾嘴角,淡聲說,“不餓就過會兒再出去吃飯。你坐好,我推你盪鞦韆。”
“不用。”
“坐好了。”
男人說完,手上輕一用力,鞦韆就帶着她蕩了起來。
陸靳宸的聲音響在她身後,“這樣才有意思。”
溫晚緹仰臉看他,“你要不要坐?”
“不坐。”
陸靳宸的嘴角彎了下,力道一次一次的加重。
溫晚緹蕩得一次比一次高。
她的笑聲伴着好奇一起鑽進陸靳宸的耳裏,“你自己不蕩千秋,那,幹嘛每處住處都放着鞦韆。”
話出口,溫晚緹就覺得自己不該問。
“……”
陸靳宸只是看着蕩高的她,也並沒有立即回答。
她捏着鞦韆繩的力道緊了一分。
上揚的嘴角緩緩下沉。
他的沉默,只有一個答案。
那是爲林姍姍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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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姍姍自初二那年盪鞦韆摔過一次後,就再也不敢盪鞦韆。
那千秋被人動過手腳。
當時林姍姍一口咬定是她動的手腳,想摔死她。
那天晚上,姜麗梅深夜敲門,溫凱打開門,姜麗梅就衝進她的房間,罵她惡毒,還揚手要扇她耳光。
溫凱抓住了姜麗梅的手,她嘴裏還罵個不停。
第二天,陸靳宸和林姍姍的哥哥林希澤要查監控,林姍姍死活不願意。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報。
就是如此了吧。
“我不蕩了,你別推了。”
溫晚緹開口,陸靳宸抓住鞦韆繩,很快便停了下來。
她離開秋千,轉身進屋。
陸靳宸修長的身軀站在鞦韆旁,目光追隨她離去的背影。
那一次,鞦韆是林姍姍讓人動的手腳。
雖然在她哭鬧下,他和林希澤沒有再查監控,沒有繼續調查。
但他們都明白了,是她自己搞的鬼。
目的是,想讓溫晚緹摔下來。
結果摔了自己,還摔得骨折,幾個月才恢復。
從那之後,林姍姍看見鞦韆都害怕。
也是那次之後,林姍姍更加恨死了溫晚緹,想讓溫晚緹比她更慘。
因此,在她重回學校的第三天,就讓人等在溫晚緹回家的路上,試圖放狗咬她。
–
陸靳宸進屋時,溫晚緹進了洗手間。
他便站在洗手間外面等着她。
幾分鐘後。
溫晚緹打開洗手間的門出來。
陸靳宸淡淡地說,
“我家的鞦韆,不是爲林姍姍準備的。”
溫晚緹擡眼朝他看去,陸靳宸深邃的目光正等在那裏。
視線相撞,他眸底浮起一絲暖意。
又補充一句,“我家的鞦韆,是爲我老婆和女兒準備的。”
溫晚緹不知道他爲什麼過了這麼久,還特意等在洗手間外解釋。
她脫口就懟了一句,“你要是一輩子娶不到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