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沈念腦門閃現大問號。
忽然,她就想起了老媽的話,嘴脣動了動,她解釋:
“沒孩子。”
男人盯着她的眸子,黑峻峻的目光,洶涌逼人。
磁性的聲音,帶着嘲弄:
“沈念,這是什麼?”
沈念覺得鼻尖上一疼,她撿起地上從自己臉上甩落下去的紙。
一紙體檢報告。
姓名:沈念單胎陽性早孕,一連串文字入眼,沈念眼皮止不住晃動,會意過來後,她忍住沒笑出來。
她真佩服李香蘭,竟然把事情做得這麼逼真,連傅寒夜都瞞過了。
看來,她老媽本事不小。
在傅寒夜眼中,既然她懷孕成了事實,索性,她也不再解釋了。
見她默然,傅寒夜狹長的眸,眯成條線,渾身瀰漫着危險訊息。
“沈念,你竟然給我戴綠帽。”
沈念默聲不響,在男人眼中就是等於默認。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知道自己被戴綠帽後能平靜如水,尤其還是像傅寒夜這樣的天之驕子。
他忽然就勃然大怒。
正要發泄心中怒氣時,沈念忽然暈倒在他懷裏。
以爲沈念裝睡,傅寒夜搖晃着,心裏有火,動作並不溫柔。
“沈念。”
見她仍舊沉睡不醒,傅寒夜失去耐性,‘沈念’這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低吼出來的。
“傅總。”
王朝處理完事務趕來了。
見沈念在傅寒夜懷昏睡不醒,他望了望黑漆漆的天色,提議:
“傅總,今晚只能在這兒將就一晚了。”
沈念追捕小偷,跑了很遠的路,竟然跑到鄉下來了。
傅寒夜見天色已夜,只得抱着沈念進了一間旅館。
鄉下旅店,住客很少,吧檯打盹兒的老闆娘,聽到腳步聲,彈開眼皮,見個大帥哥抱着個美女進來,後面還跟着好幾個人。
老闆娘眼睛都綠了,這些人不但長得標緻,重要的是,穿着打扮與鄉下人不同。
再說,這麼多人,今晚房間都要歇滿了。
“帥哥,我們這兒打掃得挺乾淨的,又便宜,比你們城裏實惠多了。”
王朝從兜裏掏出身份證。
老闆娘做了登記,把卡給王朝,見抱人的那個大塊頭,人長得最帥不說,臉也最黑,像冰塊兒,她可不敢再多說話了。
傅寒夜把沈念抱進屋,反腳踢上了門。
王朝見狀,趕緊帶其他幾個人去另外兩間房歇下。
傅寒夜把沈念放到牀上,幫她脫了外套,又脫了鞋襪,看着牀上女人白嫩柔美的臉,他心尖尖竟然泛起絲絲縷縷的溫柔。
他竟然就想這樣靜靜地看着這張臉,欣賞窗外的日出日落。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只要沈念醒來,她就會有意無意,或者無聲與他對峙,不知不覺站到他的對立面。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接着,是王朝的聲音傳來:
“傅總,要找醫生爲太太看病嗎?”
傅寒夜直接說了句“不用。”
他估計沈念並沒有病,應該是在追小偷的過程中,累倒了。
摘下領帶,他去開門,對門外站着的王朝說:
“問下老闆娘有什麼吃的?她應該是身體疲乏,再加上飢餓,才導致的暈睡。”
王朝點頭而去。
傅寒夜開了門,去浴室洗澡,剛洗完澡,王朝就送過來兩碗熱騰騰的面。
傅寒夜接過碗,示意他離開。
王朝悄無聲息退走,不敢看牀上的女人一眼。
模模糊糊中,沈念感覺腳掌心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她眼皮晃了晃,彈開眼皮,白牆面,白牀單,白櫃子……她這是在醫院?
嗯,不對,窗外的月色,射進來,落到了椅子裏的黑色外套上。
有人最喜歡穿黑色了。
記憶回籠,她記得自己暈過去前,好像有人氣勢洶洶質問她懷孩子的事。
而這個撓她腳掌心的男人,一定就是某討厭鬼了。
許是太癢,她受不住,腳趾頭竟然在男人指尖鳥羽上撓上去時猛地一縮。
男人手上鳥羽,微微一頓,犀利目光往上,女人緊閉的雙眼,讓他知道女人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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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羽毛撓得更輕了。
癢得難受,像是有萬隻螞蟻在腳心裏爬,再也忍不住,沈念撲嗤一口笑出來。
傅寒夜手上的羽毛掉落。
大長腿邁到她身上,抓起她雙腿,往自個兒身胯下拼命拽。
男人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沈念面孔一紅,驚得立刻奮起掙扎:
“幹什麼?”
傅寒夜冷哼:
“我老婆都懷野男人孩子了,我不得檢查檢查?”
說得理所當然,正氣十足。
沈念掙脫開他的鉗制:
“你這麼激動幹嘛?你不也與喬安安天天滾牀單,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知道是燈光不亮,還是什麼原因,總之,傅寒夜的臉,看起來黑得像菸灰。
“沈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與喬安安滾了?”
這個問題,擱在沈念心裏許久了,早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既然,傅寒夜把話說到這份上,她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有沒有,你心裏清楚,傅寒夜,別把我當傻子,我肯定比傻子要聰明點。”
傅寒夜第一次覺得沈念不可理喻。
以前乖巧的老婆人設,敢情都是僞裝出來的。
這女人,自從扔給他一紙離婚協議,就開始造反。
“我看你比傻子更蠢。”
熱氣騰騰的面條,遞到她跟前:
“把面吃了,再交流。”好好地深入交流。
傅寒夜直勾勾盯着女人敞開的衣領處,那片雪白中透着的潤紅,讓他喉結滾了滾。
那片紅,自然是剛剛掙扎時,他不小心弄上去的。
沈念起初沒覺得,現在,看着這熱氣騰騰的面,眼睛都直了,她從中午到現在,就沒吃過一粒米,餘光瞟了眼窗外,天都黑完了。
她拿過碗筷,由於餓,狼吞虎嚥吃起來。
傅寒夜看着絲毫不顧自己形象的女人,劍眉微擰:
“這纔是真實的你吧,沈念。”
沈念吃完面,還在嘴巴上抹了把,她扯着笑,明明白白告訴他:
“對,這纔是真實的我,以前那個溫柔聽話乖巧的女人,已經死了,不復存在了。”
我裝溫柔,扮乖巧,委屈自己,仍然得不到你的心。
我又何必要去裝?
現在的沈念,是真實的沈念,你喜歡也不好,不喜歡也罷,她早已無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