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身的重量壓着我,又沉又重。
他健碩滾燙的身軀隔着薄薄的衣料,嚴絲合縫地碾着我的身體,頭埋在我的側頸,暴躁又熱切地吸吮、啃吻。
我被壓得喘不上氣,耳邊盡是他粗重急促的呼吸。
我掌心用力推着他堅硬的肩膀,卻無濟於事。
他還發着燒呢!
此時的傅言深,像是一頭暴躁的野獸,雙手毫無章法地撕扯我的西褲,解不開後,愈發焦躁急切,嘴裏罵罵咧咧,煩躁地擡起身。
我終於得以喘息,張大嘴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只聽“嗤啦”一聲,我下身一涼。
男人發出低沉滿足的喟嘆。
我大張着嘴,從喉嚨深處發出難以招架的悶哼……他的胸膛又壓了下來。
……
男人一動不動地趴在我身上,雙臂牢牢地抱緊我。如雷的心跳一下一下震着我的心臟,他在我耳邊粗重地喘息。
我也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發現,他身上剛剛那股焦躁與戾氣,彷彿消失了,像只大貓,溫順無害地趴在我身上。
昏黃的臥室,安靜得只剩下我們彼此粗重的喘息聲,碰撞、交織出溫馨的曖昧。
我也漸漸適應了,情不自禁地擡起手,撫上他寬闊的背脊。
還在高燒的他,皮膚溫度燙手。
一條條交錯的疤痕,崎嶇不平,也在向我無聲傳述他曾經的坎坷遭遇。
想起他剛剛做噩夢時,脆弱地喊媽媽,我鼻尖一酸,雙手輕輕撫着他的背。
他很小的時候就沒媽媽了,流落到孤兒院,長大後,過着打打殺殺的生活,這些疤痕就是闖社會的時候留下的吧?
但很快我就想起他前世和時夏出軌,背叛我,報復我的事實。
我懊惱地在心裏鄙視自己。
可心底又冒出一個聲音:這一世和前世的軌跡不一樣了。
我皺起眉頭,心裏怔怔的。
他突然有了動作。
我以爲他早就睡着了的。
“傅言深,你別動,你還燒着……”
我心跳漏了好幾個節拍,心慌地勸着他。
男人大手扣着我後腦勺,另一條手臂緊圈着我的腰,熱烈地吻住我。
大牀不停地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我也漸漸地沉淪在慾望的漩渦裏。
不知過了多久,僅剩的一絲理智,教我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也聽話。
中古吊燈散發出昏黃曖昧的燈光,燈光下,男人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墨色翻涌的深眸,目光灼灼地燙着我。
他用牙齒咬開銀色鋁箔包裝,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狂野又性感。
我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
……
一場酣暢淋漓之後,傅言深終於退了燒,他渾身被汗水浸溼,抱着我,沉沉睡去。
我渾身黏膩難受,想要掙開他去沖澡,剛動一下,他卻更抱緊了我。
“傅言深,你鬆開,我去洗個澡就回來。”
他不吱聲,只更抱緊了我。
“傅言深,你聽話!”我拍了下他的手背,命令的口吻。
沒想到,他還真聽話地鬆開了我。
“真乖!”我笑着道,用力薅了薅他堅硬的短髮,擼大貓似的。
正要親他一口,我愣住了。
也清醒了。
我去衝了個澡,洗掉一身的黏膩,裹着浴巾,從他的衣櫃裏找出一件最長的白襯衫給自己套上當睡衣。
又好心地打上一盆溫水,用溫熱的毛巾幫他擦掉一身的汗液。
以前,我們歡愛後,都是他這麼伺候我。
又一次給他量了體溫,一切正常後,我不堪疲憊,在他懷裏安心睡去。
我這一覺,踏實無夢,到自然醒。
醒來,牀畔空空蕩蕩。
我心下一驚,坐起身來,本能地尋找傅言深的身影。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菸草味。
下一瞬,我注意到拱形落地窗邊,佇立着一道身影。
男人如尊雕塑,一動不動,只有指間的香菸,緩緩升騰着嫋嫋青煙。
他居然又抽菸!
我掀開被子下牀,衝到他的身後,捉住他的手腕,強勢地摘掉他手指間的香菸,摁滅。
“傅言深你又作死!”
這煙是非抽不可嗎?
我沒好氣地責備他。
男人轉身,垂着眼皮睨着我,面無表情,周身散發透着一股冷意。
是我所熟悉的冷。
我心口一滯。
“盛喬喬,你別……得寸進尺。”
他語氣冷淡,透着警告。
一雙冰冷的視線直射我。
我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心口也無比酸澀。
我很想抽自己,總是自作多情。
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
他也根本不需要我的關心與照顧。
我極力穩住情緒,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揚聲嘲諷他,“你以爲我想管你?我是被我爸盯着,盛世也需要你,不然,我纔不多看你一眼。”
驕傲地說完,我轉身就走。
這個無情無義的人渣,永遠都不值得同情!
我用力關上衛生間的門,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越擦越多。
滿腦子是昨晚的溫存,以及他拉着我,叫我別走的脆弱模樣。
那樣依賴我,彷彿非我不可。
去他的非我不可。
他純屬是燒糊塗了。
他怎麼可能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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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輩子他和時夏沒什麼,他對我也是無情的。
虧我昨晚還在心裏猶豫了下。
前世,他對我的那些傷害,不是因爲還沒發生,我就不會不在乎的。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洗了把臉,打電話叫助理送來衣服。
待我出了衛生間後,傅言深早走了。
我換好衣服下樓,阿姨叫我吃早飯,我沒肯留下,直接走了。
我剛出門,接到表嫂打來的電話。
“喬喬,你,起牀了嗎?”
“我早起了呀,嫂子,有什麼事嗎?”我柔聲地問。
“喬喬,你現在能來我這一趟嗎?你表哥他是被……說不清楚,還是你過來再說吧。”表嫂的聲音難掩激動。
聽着她話裏的意思,我身形晃了晃。
表哥難道真的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