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希的樣子,不是一般的悽慘,先不說那滿臉的血污,便是那半張臉上醜陋的疤痕,也讓人望而生畏。
賀雲城一邊打量她,一邊拿着太醫留下的金瘡藥,給她往裸露的傷口上撒。
她面色如常,任他在傷口上施爲,這個除了一雙還算明亮的眼睛,可以說得上醜陋的人,卻是蕭雲瑾費盡心機,不惜借用他的身份,也要迎娶的新娘。
好玩,真是好玩,他是真沒想到,心機深沉的戰王爺,竟然會爲了她跳崖。
三面楚歌,他跳崖倒也能理解,九死一生,也還有那一線的生機,若是留在岸上,現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他蕭雲瑾了。
棋差一招,無法確定蕭雲瑾的是否真的身死魂消,賀雲城還真有些惋惜,正義凜然的郡主啊!他壓下玩味的嘴角,畢竟這位郡主現在是他的夫人,蕭雲瑾的軟肋他都很想嘗一嘗。
馬車停了,蘇沐希被攙扶着下了馬車,六角樓高高的矗立在眼前,還真是有緣,蘇沐希看着金色錦服的貴公子,“金老闆,別來無恙啊!”
“先前不知是郡主尊駕,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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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者無罪,金老闆客氣了。”
“鄙舍有一金嬋手,手藝了得,算是凌琅閣的賠禮,還望郡主笑納。”
兩人互相打着啞謎,藉由面具男挾持一事爲掩護,說的確是昨夜山崖之事。
打一棒子在給個甜棗,也得看她領不領這個情,蕭雲瑾心思深沉,他們這一番對話,自是要多思多量的。
那麼接下來,蕭雲瑾便會好好的調查這個掌櫃。
金嬋手給她治傷的時候,身邊只有紙菸伺候。
所謂的金嬋手,便是有一雙妙手,把人皮當繡布,穿針引線,漿洗縫補。
蘇沐希看着恢復平整的胳膊,也不得不承認,金嬋手確實了得。
“金姑娘,好手藝。”
“郡主秒讚了,您的傷屬實太過嚴重,便是恢復好了,疤痕也難以掩蓋,如若郡主需要,三個月後我可爲郡主繡一美娟遮擋。”
把紋繡刺身比作美娟實屬新奇,蘇沐希打量這位精靈般的女子,縹緲輕紗,墜以金絲繡線,走動間光影閃閃。
她這身衣裳倒是跟六角樓的掌櫃,如出一轍,只是那掌櫃是奢華的貴公子,這位是縹緲靈動的仙女。
“美娟一事不在一時,我手兒無力,可妨我以後耍槍射箭?”
“雖未傷骨,卻筋肉盡斷,我能保郡主靈活無礙,只是這力量上怕是要少上幾分了。”
靈活有之卻無力,蘇沐希懂了這言外之意,“那也不錯了,多謝金姑娘。”
“不必客氣,告辭。”
她這結果,很快便傳到了賀雲城的手裏,他手捻着一顆葡萄,仿若美玉一般在手中把玩,手廢了,那還真是有點可惜。
雖是可惜,但這結果他倒是喜聞樂見,蘇沐希一個常勝將軍,連蕭雲瑾都玩不轉的人,還是殺一殺銳氣,他纔有的玩。
“結果如何?”
福興低垂的眼眸,絲毫不敢與他對視,“崖下還未傳來消息,但赤炎鳥死了。”
赤烈是雨國的禁藥,是毒藥亦是解藥,赤炎鳥以赤烈爲食,對服食過赤烈的人,也能百里追蹤。
既是禁藥便有專人把控,赤炎鳥以此爲食,更是稀少難養,他這一隻萬金難買,千金難喂,死了,可惜啊!
說是可惜,他面容上卻絲毫也看不出,一舉一動跟裝扮成他的蕭雲瑾一模一樣,“去查這六角樓的掌櫃,看看是哪方的諸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