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後來,江夢溪主動申請參加了法國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的交換生,開啓了長達四年的交換生活。
之前吳老師和她提起這個交換項目時,她心動過。
去世界最頂尖的芭蕾舞團交換學習,這該是多麼寶貴的機會啊。
但她又猶豫了,因爲朋友,因爲蘇璟,因爲母親……
這次,或許對她而言就是一個機會吧。丟掉過去的所有,重新開始。
江夢溪在交換申請的表格上打了重重的一個勾,她決心離開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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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裝載了兩人的太多回憶,她不敢去看,不敢去想,就像一個怯弱的膽小鬼,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
或許離開才能讓自己忘記。
臨走前,她簽下了離婚協議,卻唯獨沒有同意財產的那一項。
“夢溪,這些錢你以後會需要的。留着吧。”蘇璟眼裏滿是擔心。
江夢溪望着他的表情,發現自己好像越發地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這是什麼表情?關心?可這種痛苦她不想再重來一遍了,她自嘲似的笑了笑,狠下心說着: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糾葛。這些年我家欠下的債,我知道你全替我還了,所以你不欠我什麼。”
“我們兩清了。”平靜的語氣中聽不到她的任何感情。
甚至連空氣都沉默了。
許久,兩人誰也沒先開口。
“我就當你同意了。”還是江夢溪率先打破了僵局。
說完,她拿起小包,起身離開。
只留下蘇璟,一個人坐了好久好久。
在離開s城前,江夢溪問沈羽借了點錢,來到醫院,準備一次性付完離開這四年母親的醫藥費。
“沈羽,錢我可能得慢慢還你……”
沈羽拍了拍江夢溪的肩膀:“哎呀!你幹嘛分得這麼清楚,伯母以前對我也可好了,把我就當女兒一樣對待的!你就放心去吧,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到醫院時,小護士卻告訴她們——蘇璟已經把所有的錢都一次性付完了。
江夢溪心頭一顫。
“有些事,他要做你就讓他做吧。”沈羽說道,“你呢,就放心去吧,換個城市好好生活一段時間。”
兩人離婚的消息不脛而走,沒幾天,s城各大娛樂版塊頭條,都刊登着蘇璟、江夢溪離婚的訊息。
一時間衆人譁然。網絡上議論紛紛——
“天哪,看他們婚禮現場的照片時,我還以爲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啊。”
“男人的愛能有多久?相信愛情,太可笑了!”
“落魄千金終究是配不上如日中天的蘇家的,從他們相戀開始我就知道,這段感情不可能持久的。”
……
“請各位乘客收起小桌板,把手機調到飛行模式,我們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機艙裏傳來了空姐溫柔的嗓音。
江夢溪不再去看這些評論,關上了手機,準備飛往巴黎。
而另一邊,知道消息後的蘇老爺子急得要命,兒子和兒媳離婚了?
這居然還是他看網上的頭條才知道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火急火燎地給蘇璟播了無數通電話,但收穫的永遠只是另一頭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播……
老爺子只好叫上蘇珂一起去找蘇璟,找了好幾處地方後,終於在公司的套房裏看到了他。
推開門前,怒不可遏的蘇老爺子原本是打算好好教訓這個逆子的,但一開門,卻發現蘇璟癱倒在窗邊的地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周圍堆滿了空空如也的酒瓶。
而他的手裏卻緊緊地捏着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江夢溪笑得明媚肆意,手中高高地舉着比賽的獎盃。這是她在日本獲獎時蘇璟照的。
蘇老爺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恍然見發現此時此刻的蘇璟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在妻子意外離世後,他日日借酒消愁,頹廢不堪,所以他一看到蘇璟就知道兒子現在是爲情所困。
也不去多問什麼,他將酒瓶默默地整理好,扶着蘇璟去牀上躺着,並轉頭嘆了一聲氣,對蘇珂叮囑道:
“這幾天好好陪陪你弟弟。”
蘇璟就這樣消沉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中,集團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由蘇珂處理。讓一個部隊幹部去處理各種文件合同,不得不說,這一個月真是把蘇珂累的夠嗆。
而蘇珂當時請的兩個月假期,轉眼間馬上就要到了。
“喂,你打算消沉到什麼時候去?”蘇珂看着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開口問道。
在他心裏,弟弟蘇璟一直是個內斂沉穩、富有野心的人,他知道蘇璟爲了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年紀輕輕卻能在商場上做到殺伐決斷、遊刃有餘,把蘇家從一個小企業發展到如今不可或缺的位置。
可眼前的這個他——
頭髮蓬亂,臉部瘦削,眼眶明顯凹陷,鬍子拉碴,死活不肯鬆開手中的酒瓶。
全然看不到從前的那個蘇璟的影子。
“沒意思。”
可能因爲太久沒說話了,也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蘇璟的嗓音變得無比沙啞。
蘇珂一把拎起蘇璟,就像在部隊裏訓犯錯的下屬一般,嚴厲無比。
“你tm還像個人嗎?蘇璟你看看你自己!就你這樣誰還會看得起你!”說完朝他不留情面地狠狠揍了一拳,“清醒點!離開個女人你還活不了了?!”
長期身處部隊,且沒有任何戀愛的經歷的蘇珂當然不懂愛情的苦,他對蘇璟的現狀表示強烈的不滿、不解,甚至怒其不爭。
“對!我就是活不下去了。”蘇璟被打了一拳後,彷彿清醒了一些,“哥,我這兒太疼了。”他指着自己的心。
就好像是有一道怎麼也無法癒合的裂縫,時時刻刻都在流着血,提醒着他,要銘記這份痛苦。
他甩不掉,也忘不掉,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我對不起夢溪,我害她一次次遭受打擊,我甚至還害了我們的孩子,她永遠都不可能原諒我了……”
積鬱了許久的悲傷在此刻終於迸發了出來,男人痛苦地掩面哭泣。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多了,別什麼都憋在心裏。”蘇珂望着蘇璟如釋重負,起碼現在的他不再緘口不言了。
“她四年後就回來了,你希望她看到這樣的你嗎?”蘇珂繼續說着:
“我明天就回部隊了,外面這些文件你自己看着辦。要是蘇氏集團倒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護得住她。”
說完這幾句話後,蘇珂便離開了。
他的話彷彿有回聲似的,在蘇璟的耳邊不斷徘徊、重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