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盯着她的雙眼,忽然變得幽深:
“你裝溫柔,扮乖巧,就是爲了進傅家的門?”
沈念與他對視,無懼無畏:
“你直接說,我裝成溫柔的女人,爲了嫁你傅寒夜得了,何必拐彎抹角,是啊,畢竟,誰讓你是鑽石王老王,是濱海身份最不菲的男人嘛。”
傅寒夜的眸色,變得沉冷:
“再說一遍。”
沈念心一橫,麻着膽子:
“再說十遍也是這樣,我就是爲了你的錢,爲了傅家的錢,才同意陸奶奶提議與你領證的。”
話音剛落,傅寒夜長腿掃過去,沈念就聽到一聲巨大聲音傳來。
她轉過頭,恰好就看到了地上散開的盆栽。
泥塵落了一地,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空氣凝滯。
沈念眉心跳了跳,她坐在牀上,不說話。
無盡的沉默後,男人的怒氣似乎正在消失。
他提脣問: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沈念指尖握緊,她好像告訴他,她沒有背叛他,那紙早孕報告是假的,可是,她咬牙忍住了。
因爲,她聽到了突兀的電話聲。
在看到傅寒夜低頭接電話時,男人臉上忽然溫柔的神情,她心裏膈應得慌。
連忙別開眼。
“安安,不行,你好好呆在攝影棚,我明天過來看你。”
傅寒夜沒開免提,許是因爲房間太安靜,喬安安撒嬌的聲音,一字不漏落入沈念耳朵。
“寒夜哥哥,我們劇組離你很近,我就想過來看看你,沒其他意思。”
傅寒夜餘光瞥了眼沈念,女人的無動於衷,刺痛了他。
嘴角揚起冷笑時,他說:
“安安,我讓王朝來接你?”
喬安安欣喜若狂:
“不用,我馬上到你住的旅店樓下了。”
傅寒夜又驚詫又意外:
“你到了?”
喬安安激動到:“最多兩分鐘,我就能到你房間,寒夜哥哥,等着我。”
電話掛了。
房間裏再次陷入安靜。
落針可聞。
沈念心裏難受得慌。
這男人什麼意思?
明明知道她在這兒,他還讓姓喬的過來,是想膈應她嗎?
爲傅寒夜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捻酸吃醋,是傻子行爲。
暗夜中,窗戶上,有車燈燈光打照過來,顯然,隨着樓下一陣歡騰,沈念知道,喬安安來了。
傅寒夜拿外套穿,拉開門時,他回頭對坐在牀上呆愣的沈念說:
“把地掃了。”
男人發號施令完,人就消失了。
沈念看着洞空的大門,心裏像是插了把刀,握刀的人,是剛離開的男人,男人只要轉了轉刀柄,她就會痛得死去活來。
這樣的感情,太累。
她早發誓要走出來,可是,她可真沒用。
沈唸的目光,下意識看向窗戶,鬼使神差,她竟然走到窗口,一眼就看到了樓下的場面。
男人大長腿邁向女人,大衣衣角隨風捲起。
女人從車裏下來,歡天喜地撲進男人懷抱。
男人大掌落到喬安安鬢髮上,眼神是那麼溫柔,仿若是許久不見,相見時的興奮與喜悅,都在他專注而炙熱的眼神裏。
沈唸的胸口,忽然又沉又悶,忽然間,她窒息得像是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拿起掃帚,將地上的泥塵掃乾淨,再將盆栽撿了起來,盆子沒有壞,經過傅寒夜那臨門一腳,也沒有絲毫破損,可見鄉下旅店東西的牢固。
應該是鐵做的。
沈念清掃着屋子,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三年來,操持着家務,每晚倚門望夫歸來的時光。
翁-翁-翁——
沈念垂目,屏幕上顯示着‘薇薇’。
是肖薇薇打電話給她。
掐下電話:
“喂,薇薇。”
肖薇薇扯着嗓子發牢騷:
“念念,傅寒夜特麼的怎麼回事?我惹他了?他竟然使手段,讓我酒莊破產,還有我其他生意,今天有人告訴我老公,全是傅寒夜搞的鬼。”
肖薇薇得知這消息,氣得頭頂冒煙。
事因沈念而起,關係再好,她也不得不找沈念發泄心中的怨氣。
見沈念沉默,她趕緊又說:
“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只是覺得傅寒夜這樣做,太下頭了。”
沈念:
“薇薇,如果的確是傅寒夜做的,我會找他說清楚,你酒莊損失了多少,我讓他加倍還你。”
電話掛了。
沈唸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傅寒夜曾說過要用肖薇薇生意逼迫她回寒水心。
但是,沈念一直以爲,那只是說說,像傅寒夜那種身份的人,是不屑用這下三濫手段。
可是,她把傅寒夜看得太高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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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奸不商,傅寒夜活妥妥就一奸商。
醜陋嘴臉的資本家。
沈念在心裏,爲傅寒夜脣上添了幾筆,把男人英俊的臉,畫成了大花貓。
男人還張開黑黑的脣瓣,學了幾聲貓叫。
如果傅寒夜知道她把他醜化成了狸貓,怕是要氣瘋。
她拿着自己吃完的面碗,打算去樓下看看。
大廳裏,人影寥寥。
坐在正中央吃宵夜的兩人,尤其還是一男一女,衣着不菲,自然就更突出了。
喬安安眼睛掃到沈唸的那一刻,臉幾乎是秒白,她盯着沈念,噴火的目光,你是在質問,你怎麼在這兒?
沈念湊過來,面帶微笑:
“安安姐,傅總過來抓小偷,知道要在這兒住一宿,他日常生活沒人照顧,就把我抓過來了,你別介意。”
沈念不理喬安安潤白的臉。
把碗送進廚房時,老闆娘正在洗碗,老闆娘探頭往外面看了看,小聲問:
“小姑娘,那男的不是你男朋友啊?”
沈念但笑不語。
老闆娘嘆息一聲:
“你長得可比那女人漂亮多了。”
沈念並沒因爲老闆娘誇獎自己而高興。
她長得什麼樣,自己心裏有數。
“人家可是明星,流量女王,又能掙錢,人又美。”
老闆娘又仔細看了看:
“不夠美,她的臉上,有斑,只是粉底夠重,蓋過了,剛剛上菜時,我看過了,而且,她腰……”
老闆娘收回的目光,落到了沈念腰上:
“也沒你細。”
“比你作,給作精一樣,我上菜,她還說我一身油煙味,我說,我就一農村人,天天菜地廚房打滾的人,哪裏會沒油煙味?我就在想,自個兒身上刺鼻香水味,自個兒聞不到啊?”
老闆娘搖了搖頭,一臉惋惜:
“那男人八成瞎了。”
沈念洗了手出來時,被老闆娘說瞎了的男人,擡頭與她四目相對,男人眸光漆黑而幽深,沈念看不到裏面的情緒。
男人擡手,夾了塊香腸,放到喬安安碗碟裏。
喬安安笑得嘴角都彎了,她將香腸放進嘴裏,慢吞吞地咀嚼着,動作像電影裏的慢鏡頭。
演電視演上癮了。
怎麼看都有勾引傅寒夜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