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來了?”
劉文忠穩了穩心神,現在他又沒露出來什麼馬腳,有什麼好慌的呢。對上他老婆時,反而還多了幾分慍怒,聲音甕聲甕氣的。
他老婆娘家在欒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就憑這一點,他老婆是有資本敢和他這麼鬧的,而且他也沒啥脾氣。
“你他媽吃着鍋裏惦記着盆裏的,我說昨天半夜你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原來睡寡婦去了!”
女人在遇到丈夫偷腥這種事上,很少能做到平靜如水的,但激烈如他老婆這樣不給丈夫留顏面的,倒也不太多見。
周若魚秒變吃瓜小妹,一雙杏眼一錯不錯地隨着劉文忠老婆的腳步來到譚影近前,眼見着她揚起手來劈頭就是對譚影來了一個大嘴巴子!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聲音清脆而響亮,而且她打的是另一側,與之前周若魚那一巴掌形成了一個完美對稱,這回好了,她的整張臉瞬間紅潤起來。
說來話長,其實從劉文忠老婆進屋到伸手也不過短短几秒,瞬間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其中也包括譚影。
她懵了,說得好好的是她準備大幹一場,拿下朱連長再故意敗露出來從而達到讓這個男人爲她負責的目的。
結果呢,怎麼會多出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居然還有人打了她!
但她天生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此時眼中蒙上霧氣更顯得楚楚可憐。事到如今她只得厚着臉皮哽咽:“嫂子,你爲什麼要打我……”
“打你?段位真高啊,就在老孃眼皮子底下勾引我家男人,他——”
劉文忠老婆惡狠狠地用手指着劉文忠的鼻子,“比你大二十多歲,你這是有多渴?真是天生的騷貨!”
隨後也不等劉文忠和譚影狡辯,向着來時那輛車喊:“都給我下來!”
話音剛落,從門口那輛客貨兩用小貨車的車廂裏跳出來四五個身強力壯的半大小子,身手利落地跑了進來。
都是她孃家人,什麼堂弟還是表弟的,都是年富力強的。
誰家弟弟能容忍姐夫背叛姐姐在外面偷人,姐姐只要發話,他們會鬧得更兇。
他們抱着肩膀梗着脖子將劉文忠和譚影圍住,大有一副你們跑一個試試的架勢。
“哎喲我的老婆,”沒憑沒據的劉文忠倒是不怕,只是這氣勢讓他軟了口氣,“甭聽紡織廠那幫孫子亂說話,都是爲了爭廠長位置,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人。”
還好, 一直有人和他爭廠長位置,兩下鬥起來手段一直都很卑劣,他老婆自然也是知道,用這個來做說辭,倒也不錯。
“呵呵,劉文忠你他媽就是個孫子,這娘們兒比你閨女還小一歲呢,你也上得了她的牀?”
他老婆眼睛都紅了,踮起腳就要撓劉文忠的臉。
兩隻手腕被劉文忠死死擒住,他冷喝一聲:“夠了!鬧什麼鬧!成天哭哭鬧鬧的就研究這點事。”
他又偷瞥了一眼譚影,狠聲道:“捉姦在牀有姦情,你拿出證據才算!無憑無據的你整這麼些個人來,難道不丟你孃家的臉!”
“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我讓你不見棺材不落淚!”劉文忠老婆從口袋裏摸出一件東西扔到劉文忠臉上。
猝不及防,輕飄飄落在臉上的東西傳出一股尿騷味兒,劉文忠皺着眉頭取下東西,嘴裏罵罵咧咧着:“你這個婆娘可真是一天不打就……”
當他看到那物件時,登時腦子裏就一片空白,那物件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的內褲!是他昨天半夜黑燈瞎火沒摸着的內褲!
活了四十來年,飯不是白吃的。只要沒把他和譚影按在一張牀上,他就打定主意不接下去,精於算計的他豈能因一條內褲就翻船。
“你就作吧!居然還弄出來這麼個東西來禍害你男人,好端端的日子是不準備過下去了嗎?”劉文忠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語氣還硬了幾分。
不怕有對手,就怕豬隊友。剛和他滾過一張牀單的隊友慌了,她一早發現了劉文忠落在家裏的內褲,可是她藏起來了啊,藏在牀墊子下了啊,怎麼可能就被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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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瞬間短路,她惹人憐愛的水眸流出淚來:“你們,你們這夥強盜,私闖民宅是犯法的!我,我要去公安告發你們!”
劉文忠:“………………”
他真想掐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這不就是變相承認了嘛!
可是那幾個表弟還是堂弟的已經一步步逼近他了。
“老婆,老婆……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姦情敗露,掩飾不掉了,說句軟乎話而已,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還能眼看着他被胖揍不成。
本來這一齣戲,是要演給周淑芬和部隊大院裏的人看的,而且主角還必須是朱連長。只是還沒開口就被換了男主,演變成了一出捉姦大戲!
譚影已經是欲哭無淚,她也是萬萬沒想到牀榻間極盡纏綿的劉文忠,出賣她時卻能如此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牙咬得咯咯響,拳頭緊緊攥起,指甲都要把手心戳破了。這種情緒比她聽到她男人死了的時候還要低落,好像她才真正是一個小丑啊!
劉文忠老婆不依不饒,胸脯起伏着:“給我打!”
打的卻是譚影!
譚影身形嬌小,也沒幹過什麼粗重的活兒,說弱不禁風也毫不爲過,就被兩個男的扇起了嘴巴子!
堂屋內,院子內,人頭攢動,卻是落針可聞。唯一清脆的巴掌聲悠揚而悅耳,聽得周若魚真是身心舒暢,熱血沸騰!
足足有十幾個巴掌之後,是蓄了力的男人打的,周若魚和劉文忠老婆那兩巴掌顯然都算不得什麼。
譚影的臉高高腫起,讓男人們憐惜的那對眸子已經淌不出什麼盈盈情意了,她悲慼地坐在地上,人也昏了。
“劉文忠,你還想有什麼說的?想離婚現在立馬咱們派出所見,你立馬和這婊子給我滾出欒城!”
他老婆看向他,又看看帶來的幾個青年:“若想繼續過日子,今天就把事情掰扯明白,好在現在不是在欒城,不是在紡織廠,已經給足了你面子!”
劉文忠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也是火辣辣的,下意識地捂住臉:“這種賤女人哪能當真,我就是玩玩!而且她目的在姓朱的身上,存了心思想禍禍朱家,和我,真沒關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