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想打死我的狠樣,眼神如釘,薄脣緊抿,鋒銳的下頜骨緊撐着兩腮,似要從薄薄的皮肉裏掙出!
我本能地瑟縮起脖子。
但他的巴掌並沒落下。
男人反應敏捷地摁下電梯暫停鍵,矯健的身形快速奔下電梯,追着還在往下滾落的時夏。
他顧着救時夏,根本來不及打我。
“時夏!”
“啊——”
時夏從電梯上摔掉在地面上,她慘叫一聲,整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失去了意識。
機場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四面八方地朝着這邊跑來,有的拿着對講機呼叫。
傅言深已經趕到時夏身邊,單膝着地,沉聲叫着她。
“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我俯視着一樓,理直氣壯地大聲道。
機場的急救人員已經推着擔架車,爲時夏做心肺復甦,情況看起來很嚴重。
活該!
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她換過心臟,爲了誣陷我,竟然還敢故意摔下電梯,也是真夠狠的,她就不怕自己真摔死了?
“聯繫許醫生,做好接應準備!”只見傅言深走到一旁,打着電話。
也是,有他這個守護神,時夏當然有恃無恐!
就連她逼死表哥,傅言深都能包庇她,幫她逃之夭夭!
我深吸一口氣,只見時夏已經被擡上了擔架,這時候,機場廣播剛好響起,我感受到一雙凌厲的視線。
是傅言深。
他瞪了我一眼,眼神透着清晰的厭惡,很快,邁着長腿,跟隨擔架車走出私人候機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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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緊雙手,嚥下心口的悶堵。
“幫我調機場監控……”以免時夏醒來再誣陷我,我打了個電話出去,調監控,維護自己的清白。
回市區後,我第一時間向警方報案,把時夏和表哥的通話錄音都交給了他們。
他們立案後,去表嫂的別墅調查取證,尋找表哥遺失的手機,之後,趕去一家很有名氣的私立醫院,找時夏。
我跟着他們到了心臟外科。
剛轉角,只見傅言深從一間診室走出,身旁伴着一名年輕的男醫生,身後是特助林肖。
看到我,傅言深腳步頓住,他的視線從我臉上移開,落到我身旁的警察。
他遞了個眼色,林肖立刻上前來。
“夫人。”
“二位警官,你們這是……?”
一名警員衝他亮了警官證後,訓練有素地說:“我們找時夏,有一起案件需要她配合調查。”
林肖眸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二位,時夏今天受了傷,剛經歷過搶救,目前還在加護病房,人暫時還沒甦醒。”
他又對兩名辦案警察說。
看樣子,時夏真摔得不輕。
我正失神,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混和着濃烈的菸草味迫近,我的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扣住。
骨頭灼痛難忍,我疼得驚呼一聲。
身體被一股粗魯的蠻力拉着往前,腳下的細高跟不穩,幾次要崴到腳。
眼前是男人的後腦勺,他周身散發着凌厲。
我正想向警察求助,傅言深推開一扇白色的門,將我拽了進去。
他甩開我,我踉踉蹌蹌,扶着一張醫生辦公桌邊緣才穩住自己。
“嘭”的一聲,門板被他用力關上。
一身陰戾的男人朝着我逼近。
他微眯着眸子,盯着我,眼神是那樣的厭惡。
額頭縫合的疤痕在劉海下,若隱若現,更彰顯他骨子裏的匪氣。
他是秋後算賬,想補上在機場的那一巴掌麼?
我正要挺直背脊,傅言深倏然掐住我的脖子。
“盛喬喬,你是想死麼?你究竟想作到什麼時候?時夏差點沒命!”
他語氣森冷,近乎咬牙切齒,虎口用力,我被勒得喘不上氣。
他是氣我害時夏住進ICU了!
“不是我推她,是她自己故意摔下去的!不信的話,你可以看機場監控!”我大聲反駁他。
他從來沒相信過我,每次時夏出事,他都先認爲是我害她!
我喉嚨愈發堵得難受。
“咳——”
聽了我的話,傅言深虎口更加用力,我難受地咳嗽出聲。
“這些不重要。”他冷冷地說。
我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時夏原本能活三十年,今天這麼一摔,只能再活個3到10年。盛喬喬,你怎麼就這麼能作?!”
傅言深一副恨不能掐死我的語氣,眼神似要將我活剮了。
“她活該啊,她自己故意摔下去,自作自受,關我什麼事?她的套路和酒吧買醉一樣,還不是想讓你關心她,心疼她!”
“她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老天爺當然要收回去,報應不爽!”
我無畏他的眼神,雙眼直射他,嘲諷地反駁他。
“誰讓你突然跑去機場招惹她?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已經快落地美國了,她會在那邊學習深造,重新開始!”
傅言深又指責着我,說話間,他額角的青筋暴起。
扣着我脖子的手都在顫抖。
“你知道我們以前有多不——”
我正要反駁他,他又激動道,話到一半又止住。
男人雙眼死死地瞪着我,眼眶泛起紅意。
我心臟一顫。
這時,他倏地鬆開我,表情恢復一貫的冷漠。
“盛喬喬,你就是個禍水!”他背對着我,語氣恨恨,彷彿發自肺腑。
“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他朝着門口走去,快到門口時,又開口,冷冷的口吻,警告的語氣。
我這也才完全回過神來。
“我招惹時夏,是因爲——”
“我早就說過,你那個表哥,死有餘辜!”他轉身打斷我,表情陰冷,“別再作!”
最後三個字,像是警告。
“砰”的一聲,單薄的門板被他用力地帶上。
我就知道,他早知道是時夏逼死表哥的了,今天突然送她走,就是爲了包庇她。
他知道時夏纔是真的禍水,卻用這個詞來形容我。
只因爲,時夏是跟他一起同甘共苦,一起長大的,在他心裏有着很重很重的分量,她做錯事,哪怕逼死我表哥,都情有可原。
而我,在他心裏,無足輕重。
別說表哥了,就是我被時夏弄死了,他都會包庇她。
上次,那個啞巴傅忍差點害死我,他都沒對我有任何的表示……
真是悲哀。
我擡手不停地抹着眼淚,用力嚥着悶堵的喉嚨。
這時,門板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