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無名指上的那枚男戒

發佈時間: 2025-01-04 12: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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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璟跌跌撞撞地走向洗手池,照了照鏡子前的自己。猛地用冷水狠狠地拍打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又拿出剃鬚刀,將鬍子颳得乾乾淨淨。

 是啊,她一定不希望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他想着。

 隨後又叫來了劉祕。

 “把我外出這一個月以來的合同都拿來,我再看一遍。”

 爲了不影響集團的市值,因此這一個月來,蘇珂對外都聲稱蘇璟是在散心度假,除了老爺子與蘇珂,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頹廢的這段經歷。

 包括江夢溪。

 剛到巴黎的那段日子並不好過。

 面對陌生的環境,不熟悉的語言,江夢溪只能一個人慢慢摸索,重新開始。她租了一套小公寓,離舞團很遠,但房租便宜。

 她把自己空閒的時間全用來去上語言班、打工,一刻都不閒着。

 她看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是頂尖的歌劇芭蕾舞團,其中也不乏像她一樣從其他國家來此學習交換的舞者,每個人都是那麼優秀、無可挑剔。在這裏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她索性把自己泡在練功室裏,一週訓練的時長不少於50小時,雖然只是羣舞,但她也爭取將每一個動作做到完美。

 ……

 本以爲,本以爲這樣就能忘了他。

 但思念就好像一扇怎麼也關不緊的門,每當她空閒下來時,對蘇璟的思念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

 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還好嗎……

 明知自己應該恨他,但卻總會忍不住,去想念他。

 就像那夏夜的晚風,那輕柔的一個吻。

 就像那絢爛的花火,那個在我身旁只注視着我的你。

 那些讓人感動的細節,夢溪總會一直想念着。

 就像林徽因曾說的那樣:“思而不語,念而不忘,想而不見,愛而不得,情若能自控,要心有何用,心若能自控,何苦要心動,情到深處傷最深,愛到深處心最痛。”

 她還是忍不住打開手機,去搜索他的消息。卻發現他好久都沒有更新過自己的動態了。

 其實在認識江夢溪前,蘇璟很少發動態,除了一些人生中的大事,例如出國、畢業、第一份工作。

 只是兩人在一起後,連季洛宸都忍不住吐槽蘇璟發朋友圈的頻率——巴不得全世界都要知道他們天天膩在一起。

 他會經常發兩人一起散步的照片,發江夢溪演出的照片,曬江夢溪送給自己的禮物……用季洛宸的話來說就是,鐵樹開花了,沒想到不僅開花,還一夜開滿了枝頭,無比絢爛。

 而這些動態,在他離婚後都沒有刪除。

 只是不再更新了。

 兩人的聊天記錄也停留在離婚的那天。誰也沒再給誰發過消息。

 江夢溪又試着在網上搜了蘇璟的名字,沒想到跳出來的第一條竟是他與安若淑國外同遊的消息。

 起因是安若淑在微博上發佈了一組在外旅遊的照片,細心的網友發現其中有一張曬風景的圖,拍到了酒店桌子上的手錶,而這款手錶是蘇璟一直佩戴的那一款。

 一時間,網友們都依靠着種種蛛絲馬跡打探出了各種情報。

 有人瞭解到蘇璟離婚後,一直沒有現身,據集團中的員工所述,是在外度假。

 再加上有粉絲在安若淑的微博下評論了一條:“姐姐是和蘇總一起去的嗎?”

 這條被安若淑點贊後,又立馬取消。

 那麼,種種巧合一下子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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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同度假的消息越傳越大,甚至鬧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消停。

 “如果是假的,蘇總應該早就出來澄清了吧?”

 “果然天降系還是打不過年少時的白月光。”

 江夢溪看着這兩條評論出了神。

 原來走不出這段感情的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自那天起,她把自己逼得更緊,練習、打工、學習這三件事充盈了她全部的生活,她幾乎沒有閒下來的時間。

 因爲只有足夠忙碌,才能減少思念的頻率。

 而遠在s城的蘇璟,在經歷了一個月的萎靡不振後,好像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他。

 爲什麼是“好像”?

 因爲他變得比從前更拼,大把大把的時間全部耗在公司裏,甚至連家都不回了,還讓劉祕書把公司的套房重新收拾了一下,看樣子是打算在這裏長住。

 “我不在的這一個月裏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消息,你處理掉。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我與安若淑的八卦消息。”

 蘇璟看着網上的這些頭條,眉頭緊皺,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對於老闆的私生活,劉祕書也不敢打探過多,但根據他多年跟在蘇總身邊的經驗來看,他認爲老闆對前蘇太太還是念念不忘的。

 畢竟最近的合作,老闆籤的都是巴黎那邊的合同。作爲平日裏便懂得察言觀色的祕書,他還是遞上了一份資料。

 “蘇總,下個月您去巴黎考察的時候,可以順路去看看這部舞劇,聽說在巴黎現在一票難求。”

 蘇璟瞥了一眼桌上的海報,原本平靜的眼眸一下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在海報的角落裏看到了她,雖然是那麼不起眼,但他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她。

 “你幫我訂一下票。”蘇璟對劉祕書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走進了套房。

 從大廈的頂樓眺望這座城市,22歲剛剛留學歸來的他,也曾野心勃勃地站在這個位置,望着車水馬龍、萬家燈火,立志要闖出一番天地,讓這座城市知道他的名字。

 可如今,他卻品味出了一絲,寂寞。

 千門萬戶的燈,在夜晚熠熠發光,照亮了這座城市,卻沒有一盞燈是爲他留的。

 他讓這座城市記住了他的名字,卻留不住他愛的人。

 蘇璟也曾試過搬回從前的別墅。

 但家門口兩人的情侶拖鞋,廚房裏兩人的情侶水杯,衛生間兩人的情侶牙刷,就連睡衣都是情侶的……

 而桌上是她摘下來的婚戒,是她和自己離婚的那天留在桌上的。

 這些無一不在警醒着他,她已經離開了。

 她不在自己身邊了。

 蘇璟鬆了鬆無名指上配套的這枚男戒,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沒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