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蕭蕭。
大抵是要下雨，空氣有些潮溼，路上行人匆匆，加快回家的腳步，墨色天空找不到月亮和星星的痕跡。
沈蕪套了個外套，嘴裏咬着一個棒棒糖走在路上，不想上車，不想回家，就想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晚。
墨塵開着車，跟在沈蕪的身後。
沈蕪走着走着，停下了。
墨塵看到沈蕪的目光被一家店鋪吸引了。
那是一家花店。
墨塵便摁了一下喇叭，“五哥，要買花嗎？”
沈蕪轉過頭，道：“不是讓你走嗎？”
“哎，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的下嘛。”墨塵一副老媽子的樣子，操心壞了。
沈蕪看着墨塵好一會兒，問了一句：“當我三歲嗎？”
“可不，五哥在我眼裏，就是小朋友！”墨塵嬉皮笑臉。
沈蕪不說話，坐在樹旁的木頭椅子上。
“五哥，你心情不好嗎？”墨塵下了車。
沈蕪搖頭，沒有。
“可你一下午都沒怎麼說話了，從公司出來也悶悶不樂的。”墨塵坐在沈蕪的身邊，從口袋裏拿出一根草莓味的糖，“吃糖。”
沈蕪便睨着墨塵，將嘴裏的棒棒糖拿出來，正吃着呢。
“下次吃。”墨塵將棒棒糖塞進沈蕪的手心。
沈蕪盯着墨塵看了一會兒，問了句，“墨塵，你多大了？”
墨塵擰眉，“和你一樣啊，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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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蕪一怔，“哦”了一聲，墨塵一副好受傷的模樣，捂着胸口，“五哥，你竟然連我多大都不知道！太過分了吧！”
“忽然不記得。”沈蕪淡淡解釋，望向一邊的花店。
那間店的名字叫——有家花店。
墨塵輕輕碰了碰沈蕪的手臂，沈蕪便轉過頭。
女孩兒的髮絲落下來，遮住臉頰，眼底裏黯淡無光。
“五哥，是不是想暖姐了？”
墨塵輕聲問着。
沈蕪眼底的神色，更淡了。
“五哥，不如算了。”墨塵皺了皺眉。
沈蕪聲音平靜，“爲什麼算了。”
“暖姐可不想看到你這魂不守舍折磨自己的模樣！”
沈蕪搖頭，“我沒有在折磨自己。”
“我只是想不通，這世界上的人，怎麼兩極化的那麼嚴重。”
有些人，好到讓你忘不掉；而有些人，惡的讓你忘不掉。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墨塵嘆了口氣，“是暖姐遇人不淑。”
如果姐姐也能遇到一個像薄爺那樣溫柔的人，該多好。
沈蕪忽然起身。
墨塵不解，“五哥？”
“回吧，我沒事兒了。”說着，沈蕪朝着那家花店走了過去。
墨塵皺眉，嗯？
五哥可從來不喜歡花的，她去花店做什麼呀？
墨塵看到沈蕪停在了一大束粉玫瑰的面前，她微微俯下身聞了聞，然後擡眼和店長交流，二人紛紛眼底帶笑，真是一個小女生在認真生活的模樣。
墨塵沒有跟進去了。
沈蕪買了一束粉玫瑰抱在懷中，她站在花店門口的時候，墨塵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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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給她發了消息：“五哥，我和薇姐一直都在，別擔心。”
沈蕪再擡眼，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雨點落在玫瑰上，玫瑰更顯嬌豔。
沈蕪走進雨中，雨滴便落在她的頭頂，而她的手臂，遮着玫瑰。
暖黃色的路燈打在她的身上，女孩兒的身上被映出一層淺淺的光圈。
正當沈蕪的步伐前進時，身邊，有人和她並肩了。
而頭頂的雨，也不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