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歲府裏不必進新人,福晉這裏得了消息卻是一點往後院透露的意思也沒有,即便是四月裏初一去請安,福晉也是一點兒風聲也沒透露的,即便是宋氏打聽起新人進府的消息,福晉也只是含糊了過去。
只是衆人還是能看出一點風聲的。
譬如後院裏頭往年若是府裏進了新人福晉總是要提前安排住處的,只是今歲的福晉卻遲遲沒有動作,雖說讓人修葺了府裏幾座無關緊要的院子,但府裏的人手和內務府那頭卻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的。
連李沈嬌都察覺到了,只是等她察覺到也都是到了四月中旬裏了:“今歲咱們府上莫不是沒有新人進府?”
怎麼都進了四月裏了都還冷冷清清的?
往年這個時候早該熱鬧起來了。
秋壺猜測着:“這陣子萬歲爺開了恩科春闈,只怕是還沒得空閱選秀吧?”
相比之下果然還是林嬤嬤的消息更靈通一些:“奴才聽說八爺府上前兒個新人便已經進府了,聽說是惠妃娘娘親自挑的這屆秀女裏模樣最出挑的兩個。”
誒?八爺府上的新人都已經進府了。
那豈不是說……今歲四爺的後院真的沒有新人進府?
這可真是夠難得的。
不過李沈嬌從四爺那裏是沒看出什麼的,也不知這是萬歲爺的意思還是四爺自己的意思亦或者是宮裏娘娘的意思。
不過這對於李沈嬌來說確實是樂見其成的一件事,畢竟府裏每回進了新人,總歸是要費些時間去了解新人的脾性的。
像如今,露姑娘進府也要有大半年了,但卻像是消失在了這府裏似的,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的請安,別的時候壓根就見不着那位露姑娘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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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聽說那位露姑娘的消息,還是這個月初一到正院請安的時候露姑娘在衆人問着新人進府的消息的時候突然站起身來說府裏剋扣的她的月例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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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真不怕得罪了底下的奴才繼續剋扣她的月例銀子,左右那位露姑娘從正院出來的時候是喜滋滋的。
前院進學如今除卻大格格和二格格外,多了一個三阿哥,畢竟三阿哥的風寒總不會一直不好的。
李沈嬌這裏偶爾會收到後頭鈕祜祿氏送來的糕餅,該說不說鈕祜祿氏確實是有巧思妙手在的,時節裏的各樣東西她都能做出花來。
連李沈嬌這個素日會吃的人都不得不讚嘆她。
她這裏也並不白收禮,她得了什麼鈕祜祿氏的吃食,隔日便會讓小廚房做些新鮮的想吃的送到後頭鈕祜祿氏那裏。
只是鈕祜祿氏卻很少親自露面到李沈嬌的東院來,大多都是一早或是傍晚前叫身邊的丫頭送了吃食來。
不知是爲了避嫌還是什麼。
一來二去的,總歸關係是比府上其他人要親厚一些的。
要不怎麼說鈕祜祿氏用心了,她送吃食來並不是單單給李沈嬌一人送,她連二格格和四阿哥也想到了,送得也是孩子們能吃得下的。
不過有福晉正院二阿哥一事在前頭,每回鈕祜祿氏叫人來送東西時都會親嘗一份以安李沈嬌的心。
李沈嬌也從未阻攔。
左右府裏未進新人,這清淨倒是來得有些突然了。
……
府裏安寧了下來,比別處後院裏都要安靜不少,倒是外頭,很是不風平浪靜。
四月裏春闈進行的十分順利,但地方上卻出了不少的事兒,不止是地方上,還有京城裏。
湖廣月初出了紅苗搶掠案,萬歲爺下令讓人去審問,最後查出竟是總督郭琇和底下的提督隱匿不報,最後均落得個革職的下場。
早幾年前那郭琇還是萬歲爺跟前的紅人呢……這才幾年過去,一切便都變了……
四月底,李光地加任吏部尚書,仍任直隸巡撫。這算是四月裏少有值得歡喜慶賀的一件事。
從前四爺在無逸齋進學的時候便是大學士張英、李光地幾位教導皇子們學問。
如今張英已經乞休致仕,李光地卻仍舊在朝中兢兢業業,已是十分難得。
不過這些卻都和太子爺無關,太子爺尚還在禁足裏,外人也不能去探望。
太子爺每日也並不做什麼,近來倒是愛起釣魚了,毓慶宮後頭的那一池子魚都快被太子爺釣乾淨了。
太子爺成日釣着魚,每日倒是悠閒得很。
“要到五月裏了吧?”太子爺望着水面。
無人答應。
哦,怕釣魚身邊人太多攪了魚,他特意沒讓人跟在身邊。
太子爺望着明晃晃的水面,豔陽照得他後頸發燙:“五月了啊,又要出事了……”
離他這個太子爺被廢,又近了一日啊。
只是還有好幾年啊,不過這一世許多時間或提前或略有不同,誰也不知道他這個太子爺什麼時候會被廢。
水面忽然泛起漣漪,太子爺眼睛一亮,儒雅面孔也帶上了笑意:“好了,魚兒上鉤了。”
四月底又是二阿哥的生辰,只是二阿哥的身子卻時好時壞的,怕太熱鬧衝撞了二阿哥,福晉最後還是選擇了低調慶賀,只在府上擡清院擺了一桌。
不過二阿哥本人卻並沒有露面。
四月天暖,但偶爾還是會有幾日雨下個不停的時候,像進了五月裏初一這日便下了大雨。
眼見着是端午,又是二格格的生辰,按說還是要熱鬧一回的。
但端午的前一天,裕親王福全忽然一病不起。
連聖駕都被驚動了。
宗室還有皇子們以及大臣們自然都免不了冒雨探望,萬歲爺更是日日叫身邊的總管大太監梁九功親視探望。
宮中太醫院的諸多太醫更是直接在太醫院住下了。
一連幾日萬歲爺的臉上都難見一個笑影兒。
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有人狀告毓慶宮太子爺行爲不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