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女人要爲自己而活

發佈時間: 2025-01-05 11: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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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鳴聲起,紡織廠的車開走了。周若魚的目光又緩緩落到靠在堂屋門框上的陸秦川臉上,那人見她看過來,眉毛一挑,一副閒閒的表情。

 絕對和陸秦川有關,雖然現在仍然是莫名其妙的,但還是覺得分外踏實。

 半路來到這個時空,霸着他未婚妻的身子,她也不想求情,不想談愛,只想在這個缺吃少穿的年代裏重新活一次,給原主一個交待,給前一世的自己一個交待。

 可很多事並不是她想想那般簡單,在大丫的事情上她就完全做不到能如一個局外人般清醒,而很顯然陸秦川是旗幟鮮明地站在她這邊,源源不斷地在提供給她幫助,除非是個傻子,才不會動心。

 譚影就不如劉文忠好辦了,只要劉文忠老婆不說,幾個年輕人不說,他明天換一身衣裳又是可以呼風喚雨的劉主任。

 幾乎癱成一灘泥的譚影坐在地上,被婦女們包圍着,沒有任何表情。

 朱連長走過來,陰沉着臉說:“你身爲護士明明知道我媳婦懷着孕,胎相又不是太穩,卻故意來製造緊張氣氛。我是真不想把你與惡毒兩個字連在一起。”

 李桂花叉着腰說:“就是,我看她就是居心不良,就是想讓嫂子……保不住這個孩子,都是女人,你的心咋就那麼惡毒呢?”

 “打她,打她!”又有幾個女人憤聲叫罵。

 面皮一旦被撕扯下來,譚影索性不再端着白連花的架子了,她冷笑着環視衆軍嫂:“打呀,最好能打死我,呵呵。我要死了,你們這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你年輕輕的,遇到再大的事也要朝前看,咋就這麼想不開走這歪門邪路呢?”

 周淑芬坐在牀邊,由周若魚扶着,穩定情緒後她反倒是衆軍嫂中最清醒的一個。

 見周淑芬變得精神許多,譚影內心更加不平衡,譏諷着說:“周淑芬,別站着說話不嫌腰疼。我告訴你,你男人就是欠我的,只要我不死,我就纏着他!”

 還沒死心,這讓人怎麼能不動氣!

 周若魚仔仔細細地搜尋着前一世的記憶,媽媽姐弟好幾人,但只和二姨關係親密。

 用媽媽的話來說,因爲只有她們姐妹是一母同胞,其餘都是後媽生的,關係想好也好不起來。那現在幾乎可以斷定的是,懷着孕的周淑芬沒有把肚子裏這一胎生下來,而她媽媽幼年記憶中關於母親早早病逝,極有可能與這一胎的流產造成的。

 譚影不管想做什麼,目的就是想讓周淑芬動氣,因爲她明明知道大夫再三叮囑不可勞累,不可動氣,而她之前做的及正在做的,就是想激發周淑芬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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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一計未成,又生一計。這女人是打定了主意想讓朱家不得安生了。

 周若魚冷笑:“譚影,你只有一張臉,省着點兒丟,好麼?欒城那房子你覺得你還回得去麼,就算劉文忠顧念着你,可他老婆能同意把你留她眼皮子底下?”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譚影不禁打了個冷戰,而後眼巴巴地看向朱連長:“朱連長,我沒有家了,工作可不能丟了,你幫幫我,幫幫我……”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朱連長身上,畢竟這女人作的一系列妖都是因他而起,現在想繼續裝死是裝不得了。

 朱連長臉色沒有一絲鬆動,最終終於沉沉開口:“小譚你年紀輕輕,所以我勸你幾句,人之所以活得累,並不是擁有的東西太少,而是想要的東西太多。知足天地寬,貪得宇宙隘啊。”

 周若魚驚得嘴巴張得圓圓的,這幾句話一直是她媽媽從小到大掛在嘴邊的,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連語氣幾乎也是一模一樣。

 想來這幾句話也算是朱家祖訓了吧,她想媽媽朱芳玲了。她一定也日日懷念着她,思及此處,她眼中便不覺蒙上了一層霧氣。

 “怎麼了?”陸秦川低低發問,以手指在她的眼尾摩挲着。

 周若魚吸了下鼻子:“只是沒想到朱連長事做得糊塗,這幾句話說得卻難得清醒,感覺很戳心罷了。”

 ……這到底是誇老朱還是在罵老朱呢,真心聽不出來。

 既然朱連長的態度也擺得明明白白的了,軍嫂們就吵吵嚷嚷地說要把譚影送公安。

 陸秦川擺了擺手:“就交給醫院吧,除了只是一出鬧劇,並沒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她說她沒有爹孃管,但還有組織。後面是交給公安還是送回欒城紡織廠,都由醫院定。”

 紡織廠家屬院的房子,只要劉文忠老婆有一口氣在就不可能讓她住了,她若再失去工作她就連基本的醫院職工宿舍也住不得了,連個安身立命之所也沒有,她還能去哪兒?

 譚影急了,不敢怒視陸秦川,卻把目光投向周若魚,聲嘶力竭:

 “你們這些落井下石的東西,我一個女同志,你們也做得出來這種趕盡殺絕的事?我恨死你們了!”

 周若魚眼底盡是諷刺:“你不喜歡我,恨我,我都沒有辦法,但想讓我改是不可能的了,畢竟,我是真的太喜歡現在的自己了,呵呵。”

 是啊,譚影這根刺拔除了,至少能還她日夜思念的媽媽一個完整的童年,她很難不喜歡上現在的自己,還有幫她實現這個願望的陸秦川。

 高衛國和丁佩佩也走進來,他們在外面都聽得明白。怕她再亂攀關係,丁佩佩和幾個軍嫂將她扶起架到之前陸秦川開過來的吉普車上,由高衛國開着車向着軍區醫院疾馳而去。

 李桂花尖酸刻薄的聲音再次響起:“周嫂子懷着身子,聽說又不穩當,再讓那騷貨氣這一場,恐怕不妙啊,大夥兒就都散了吧。”

 這話很是招打,卻又偏偏一片好意。周若魚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反反覆覆,一直等到連李桂花也走了出去。

 周淑芬笑着招呼周若魚坐到她身邊:“這女人是有目的的來,我人雖粗卻不傻,咱女人的直覺最準,她要做什麼我心裏也明鏡似的。這件事兒得謝謝你和陸營長,讓老朱也沒再繼續被她耍下去。”

 周若魚瞥了一眼站在門口佯裝吸菸實則在偷聽她們談話的朱連長,聲音不高不低地說:“咱女人不能靠感情和不值錢的諾言活着,現在都七十年代了,賺錢和愛自己才永遠是第一位的!周姐,你要好好地活着啊,爲了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