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會讓您白白幫我的，對吧？”
“哦？這我倒是感興趣，你在哪？給你個機會面談。”
“我……”安栩看了眼廉價的月租房，一時半會兒羞於啓齒。
似乎察覺到她不方便，他直接說道：“酒店，過來陪我吃點東西。”
“哦好。”安栩點點頭，臨掛電話趕緊問道，“還是那個酒店嗎？”
“對。”
說完，男人就掛了電話。
安栩看着屏幕上的頭像，心中氣憤不已。
她靈機一動，氣呼呼地給墨廷淵改了一個備註：高冷老狗！
改完後，她才順了口氣，得意地將手機收起來。
雖然，她也有自尊，不想去依賴男人度過難關，可現實太沉重，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想要改變現狀，將那些踩着她的人通通打倒，就必須要學會低頭。
雖然想坐地鐵過去，可安栩擔心墨廷淵等的太久失去耐心。
爲了巴結金主大大，只好奢侈地打了一回車。
來到酒店門口，還沒進去便有服務生等候多時，然後引她進了二樓的餐廳。
包房門被打開，入目便是坐在對面主位上的墨廷淵。
偌大的房間只有他一人，周圍幾個服務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猶如帝王之尊。
見安栩進來，他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招了下手，像是在招一隻狗似的，示意她過去坐下。
安栩乖巧地走到他身旁坐在椅子上。
“墨總晚上好，我來陪您吃飯了。”
墨廷淵一邊切着盤子裏龍蝦肉，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熱搜是你做的？”
氣氛瞬間墜入冰點，安栩緊張地坐在椅子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直。
男人明明很淡然，可他散發的氣場卻格外懾人。
沉默須臾，她才點了點頭：“是……是我做的。”
墨廷淵能這麼問，必定是差得一清二楚，如果把燕晴晴牽扯出來，那她就會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
左右她也是爲了自己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她必須背這個黑鍋。
墨廷淵手裏的刀叉停頓了一下，擡眼看着她，語氣冷淡：“你以替身演員的分身出面澄清，就說嫉妒沈明珠才會故意抹黑，把這件事平息下來。”
安栩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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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她問。
墨廷淵沒有回答，只是從旁邊的椅子上拿出一份合同丟在她懷裏。
“簽了它，你就是威納的藝人，最晚下週能進組，女二號，片酬隨你要。”
安栩目瞪口呆，嘴巴張的幾乎能塞下一個鴨蛋。
看着手裏夢寐以求的合同，腦子裏一片空白。
可……真的按照墨廷淵的意思發澄清視頻，那她豈不是成了爛人一個，更被人噴成塞子了？
到時候，威納再把她冷藏封殺，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墨總，你明明可以派人把熱搜降下來，把全網的刪除視頻處理。”
“視頻被轉發了幾十萬次，輿論已經造成了，撤熱搜刪視頻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安栩心中慌亂，“如果我發了澄清視頻，那以後我還怎麼做公衆人物？哪個導演敢用我，哪個演員敢跟我合作？”
墨廷淵卻不屑道：“互聯網沒有記憶，只要你沉寂幾個月安心拍戲，時機一到，幾個熱搜我就能幫你洗白。”
她陷入沉默，低着頭手指緊緊揪在一起，片刻後才問道：“墨總，我有些不太明白，你爲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圈呢？”
他眉頭一蹙，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姐姐又哭又鬧，我受不了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他這話，安栩的心還是像針扎一樣難受。
鼻子發酸的同時，眼眶也忍不住溼潤起來，可她還是強忍着委屈，硬撐着不讓自己看起來很狼狽。
深吸一口氣，安栩問道：“能不能換個說法呢？”
“什麼？”
“我會公開向沈明珠道歉，並承認自己想紅想瘋了才會惡意炒作，胡說八道了這麼多。”
聞言，墨廷淵雙手環胸兩腿交疊，目光審視地看着她，好奇地問：“你以爲這麼說，結果會好一些嗎？”
安栩搖頭：“不是，我知道結果都一樣，我會遭遇網暴噴的體無完膚，甚至永無翻身的可能，但我不想讓人以爲我嫉妒沈明珠，我一點也不嫉妒她！”
“爲什麼呢？”
她眼眶有淚光打轉，站起身來看着他，強忍着激動的情緒說道：“哪來的那麼多爲什麼呢？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道理，就像是這件事，我必須站出來代替沈明珠成爲衆矢之的，我能問爲什麼嗎？不能！無論是當初我被父母拋棄，還是現在被你拋棄，我都不懂，到底是爲什麼！”
說完，她意識到自己情緒快要失控，連忙坐回椅子上，並且拿起筷子，略慌亂地夾了口菜，以此來掩飾自己。
可吃下去才發現，是放着芥末生魚片，嗆的她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墨廷淵心思微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年，他習慣性地爲了沈明珠擺平一切，也讓很多人吃過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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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裏那個青蛙人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可因爲會毀了沈明珠，他不得不選擇讓安栩受傷害。
“你……”他剛想開口。
安栩卻又站起身來：“抱歉，我失態了，您慢用我去一趟衛生間。”
說着她就想往外跑，墨廷卻說道：“房間裏有。”
安栩停頓了一下腳步，背對着他道了聲：“謝謝。”
然後才鑽進了洗手間，關上了門。
只是安栩不知道，這個包間是墨廷淵的個人專屬。
因此，洗手檯上方是有一塊小區域的監控，沒有照到馬桶的位置。
安栩一進去，他就使了個眼色讓人打開牆上的屏幕。
監控畫面裏，安栩正趴在洗手檯上洗臉，眼淚順着水流被衝乾淨，這才終於緩過來。
她沒有關水龍頭，而是擡頭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鏡面。
自言自語道：“你還真是狼狽，不論什麼時候都會輸給沈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