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不願幫這個忙,林雪主動接過來,“我去送吧,正好看看楚秀姐。”
林煙擰眉,林雪這麼主動,她可能是真的太久沒跟家裏聯繫,不知道現在家裏是什麼情況。
楚秀現在敏感的很,她可不敢得罪。
周萍猶豫了半天,心裏難受,不太想讓林雪看到楚秀現在的境況。
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日子過的滋潤,風風光光,被人羨慕,做媽的也臉上有光。
楚秀是連離婚的林雪都比不上,更何況是林煙。
嫁錯人,生錯了孩子,這輩子毀的七七八八,一眼望到頭的絕望,不知道怎麼翻身。
你哪怕跟許冰峯離婚,帶着兩個孩子,哪個男人肯要。
林雪出了飯店,上了她開的那輛紅色寶馬車。
林陽哼笑的說:“我就說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離婚了,照樣開着寶馬,爸,您也別操心了,人家的日子好着呢。”
林煙胳膊肘懟了林陽一下,讓他別多嘴。
林陽還是忍不住,他已經不拿林雪當姐姐了,狗不嫌家貧,林雪狗都不如。
結婚以後,沒主動聯繫過一次,現在離婚了,纔想起來有個家?
不覺得晚了嗎。
林雪開車到了楚秀家,在門口敲了半天門,纔等來楚秀穿着睡衣開門。
林雪沒敢認,怎麼楚秀變成這樣了,肉眼可見的憔悴,披頭散髮,看着像是上了年紀的大媽,身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楚秀看到林雪也很驚訝,她結婚以後,就沒見過林雪。
她只知道,林雪嫁給了有錢人,家裏是開藥廠的。
“我們今天一起吃飯,媽說讓我給你帶過來,省得你做晚飯了。”
楚秀幫林雪找出拖鞋,接過打包袋,又覺得不對勁。
她順口問:“你們今天都誰在一起吃飯?”
“爸媽我林煙還有林陽。”
林雪的回答,像是往楚秀的胸口裏塞了一塊大石頭,硬生生的卡在那裏,呼吸都覺得痛。
來的倒挺齊全,唯獨少了她。
沒有一個人聯繫過她,她哪怕帶着小寶不方便去,至少也要打個電話問一句。
人在最落魄的時候,連家裏人都會想要能遠離就遠離裏。
他們在一起大魚大肉,還不忘給她這個可憐人,打包回來他們吃剩下的東西。
她只配吃她們的剩飯。
林雪不禁唏噓,想想她到海市那會兒,楚秀有多風光啊,現在怎麼日子過成這樣。
林雪問:“姐夫呢?”
“他在外面忙着做生意。”
林雪四處環望,這裏好像沒怎麼變,傢俱還是那些,也沒添置新的。
“你呢,有孩子沒有?”
楚秀的問題,往林雪心口上戳,孩子孩子,是她想有就能有的嗎。
“沒有,我馬上離婚了,現在還在冷靜期,冷靜期一過,離婚證到手。”
林雪說的雲淡風輕,心裏絞痛難忍,她太希望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陳卓煌能回心轉意,想起她的好。
楚秀詫異的看着林雪,“爲什麼離婚?感情不合?還是他在外面有人了。”
林雪眯眸瞧着坐在地毯上的小寶,眉頭不禁皺着,他一直在打自己的頭。
“說來話長。”林雪擡擡下巴,“姐,你不管管他?這樣會把自己打壞的吧。”
楚秀習以爲常,她也累了,打不起精神去搞小寶。
“不會,他下手有輕重。”
林雪長嘆了口氣,同情的眼神看着楚秀,“我們幾個,現在過的最好的就是林煙,我從來沒想過,陸沉淵竟然是陸氏集團總裁,當時知道的時候,我怎麼都不敢相信,不懂……幹嘛要跟林煙裝窮,有錢人真會玩。”
楚秀給林雪倒了杯水,低落道:“我也沒想過林煙會有今天,她是命好,我們兩個誰也比不上,陸沉淵對她又很好,還生了個兒子,有子萬事足,她早就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還是少接觸的好。”
林雪聽楚秀話外有話,好像跟林煙有隔閡,難怪林煙今天不想過來。
“她現在,有錢以後就開始?”林雪沒把話說完,想從楚秀這裏探探虛實。
她要有事找林煙幫忙,之前百分百篤定,林煙會幫她,跟林煙這次接觸後,也沒了自信。
“人有錢了以後都會變的,包括林煙…我已經有點不認識她了。”楚秀說出心裏話,她也不怕被林煙知道。
她挺恨之前那次,爲什麼林煙不幫忙,到最後關頭,她用孩子威脅,才從林煙那裏換來二百萬。
她平常最不喜歡張嘴求人,那次是許冰峯唯一的翻身機會,太需要那筆錢。
林煙只有這次,沒有雪中送炭。
林雪若所有思,隔了半晌開口說:“她是我姐姐,再變也是我姐姐。”
楚秀沒做聲,林煙跟林雪纔是正經的姐妹,同母同父。
可能就是林雪說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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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她們眼跟前,拽着楚秀的胳膊,嘴裏唔啊唔啊的,表達不出來想法。
林雪被小寶嚇到,下意識的往楚秀右邊挪了挪,她都害怕小寶傷到自己。
因爲小寶有哮喘,常年激素藥,身材又高又胖,下巴都快三層了。
楚秀問小寶說:“你餓了嗎?餓了桌上有小姨給你打包來的飯菜。”
小寶還在唔啊唔啊,急的直甩手。
林雪在這種環境下,多待一秒都覺得煎熬,難以想象,楚秀是怎麼熬的。
“怎麼不找個阿姨,你一個人怎麼忙的開?”
楚秀看着林雪,她說的輕鬆。
“找阿姨需要錢啊,小寶這種情況,我問過找個阿姨至少要一萬多塊,我哪裏有這麼多錢。”
林雪說:“你可以找林煙啊,她那麼有錢,公司做的那麼大,一萬塊……可能他們出去吃頓飯,開瓶酒的價錢。”
楚秀苦笑,“誰家不是關門過日子,我也不想麻煩別人,就這樣吧,可我一個人熬,熬死了算。”
林雪腹誹,林煙那麼心軟的一個人,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樣子,六親不認。
她從錢包裏拿出所有的現金,壓在了水杯底下,趁着楚秀去廚房的功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