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諾夫輕蔑不屑地一聲輕笑,緩緩搖頭,以示並不答應。
其實趙瑞和劉安娜心中都相當清楚,趙瑞想要讓羅曼諾夫放過劉安娜,僅僅只不過是一點奢望。
企圖以自己心甘情願粉身碎骨爲代價,來爲劉安娜博得一條生路。
只不過此事到底能不能夠做成全部系在羅曼諾夫一念之間,眼下羅曼諾夫緩緩搖頭示意不肯,趙瑞決計別無他法。
“不是,羅曼諾夫親王你聽我一言!”
便在這時,劉安娜伸手緊緊抓住趙瑞,衝着趙瑞用力地搖了搖頭。
羅曼諾夫已經懶得搭理趙瑞,當下轉身看着身後的隨從們說道:“半個時辰之後,將這些人分列成四批,帶到四艘船上去,一路送往火鳳閣。”
羅曼諾夫的手下面齊齊應“是”。
隨即,羅曼諾夫腳下踏着皮靴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將宮殿的大門猛一推開,殿內羣雄只見此時夜色闌珊,月光慘白。
羅曼諾夫和其手下們前腳剛走,殿內羣雄便已炸開了鍋。
方纔崇真七賢之首的任通天到底是怎麼死的,就在羣雄眼皮子底下發生。
死狀委實慘不忍睹,平心而論,堂堂的一代宗師最終竟是這麼死的,只怕是說出去都無人會信。
眼下衆人團團聚集在一起,丁恩雙手背在身後,認真說道:“任通天方纔被盒子裏面的毒針活活刺死,緊接着羅曼諾夫又讓人將他給帶下去,說是……說是餵了狗。”
丁恩說到後來,聲音已然細不可聞,大概他覺得堂堂的一代武林中的傳奇最終的歸宿居然是落在狗口中,着實顯得未免可笑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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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魯和白天福二人看着衆人說道:“羅曼諾夫要將咱們這些人分列成四批,一同送到火鳳閣,加之方纔任通天到底是怎麼死的就發生在咱們眼皮子底下。”
“想來去了火鳳閣之後,咱們這些人的性命全部都得交代在那裏,也沒什麼可說!”
白天福大袖一揮,垂頭喪氣。
趙瑞其實此時已經不貪戀別的了,純粹是覺得,劉安娜無緣無故被捲進這件事情裏面,着實無辜。
然而自己方纔與羅曼諾夫一番商談,羅曼諾夫壓根就不將他放在眼裏,他無心無力保護劉安娜。
此時緩緩轉過頭去,認真看向劉安娜,輕聲道:“對不住了,反正我是盡力了。”
劉安娜一如先前在天地神教裏面做丫鬟那樣,將趙瑞肩上的灰塵拂去,柔聲道:“沒關係的公子,我不怪你。”
殿內羣雄盡皆一籌莫展,不知道到了火鳳閣之後他們能夠做些什麼。
要知道,像是現在的這些事情早在四年以前便已經發生,每一年此時孔雀王朝中原武林的各大門派都會將他們的掌門或者幫主送到羅曼諾夫親王手中。
繼而羅曼諾夫將衆人帶到鄂羅斯國,帶到鄂羅斯國之後,這些人再也沒有回到孔雀王朝過,生死不明。
當然,按着方纔羅曼諾夫一番舉動,那些人十之八九全部都慘死在鄂羅斯國的火鳳閣裏。
“啊喲!也不知道你們先前有沒有誰聽說過什麼火鳳閣?”
趙瑞雙手一攤,看向衆人問道。
眼見衆人一個個地沉默不語,緊接着,盡皆搖了搖頭。
趙瑞眉頭深鎖,心想:既然火鳳閣此地如此機密,從羅曼諾夫言語之中又能夠聽得出來他們這些人對火鳳閣都是相當看重。
也就說明之前來自孔雀王朝中原武林的那些人最終的葬身之所便是火鳳閣!
趙瑞沉聲一嘆,邁開雙腳,緩緩地朝着門口走去。
他將雙手背在身後,此時發覺眼前的茫茫黑夜和孔雀王朝並沒有任何不同,甚至和大商也沒有任何不同。
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分裂出來的這麼多個國家,其實本質上都是同類同族。
他緩緩閉起雙眼,和殿內羣雄一同靜靜地等待半個時辰之後的到來。
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說快,似乎也不過就僅僅只是三言兩語之內的事。
說慢,卻彷彿像是苦苦捱過了千年萬年一般。
半個時辰過後,宮殿大門被外面的鄂羅斯國士兵猛然推開,一批批的人將殿內羣雄總共分爲四批,一同押送了出去。
趙瑞和劉安娜以及丁恩白天福幾個人被分爲同一批,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上了一艘小船。
此時四下裏萬籟俱寂,夜幕蒼穹在船中之水上徐徐倒映開來。
那些送他們上船的鄂羅斯國士兵並沒有與他們一同上船,趙瑞等人發現腳下的這艘船雖然面積不大,但是足以容納超過二十人。
既然如此,至少這些士兵也應該派兩個三個人來看守他們。
然而實際上,卻根本就沒有。
趙瑞等人是這四批人當中的第三隊,在他們身後,那是三水門的門主王長魯等人的第四隊。
上了船之後,一路西行,船伕滑動船槳的速度並不快。
趙瑞眼見丁恩雙眼目光牢牢注視着水面,於是他便快速走到了丁恩身旁,沉聲問道:“丁老英雄,看什麼呢?”
丁恩未發一言,隨即伸手緩緩揣進懷裏,將一把紙摺扇從懷中掏了出來,一把扔到水上。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丁恩從懷中掏出的這把紙摺扇扔到水面上之後,紙摺扇通體上下頃刻之間便化爲一片烏有。
“這水有鬼呀!”
白天福一聲驚呼。
丁恩緩緩地點了點頭,認真說道:“不錯,你們看看我的扇子,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分明沒有看見一絲一毫的火焰吧?”
“但是你們仔細瞧瞧,這把扇子就這麼燒沒了,這就說明這水裏面大有古怪啊。”
丁恩說完之後,衆人紛紛朝着腳下看去,心中均是想着:既然丁恩的扇子入了水之後立刻便化爲烏有,那麼,腳下的船隻是不是也會遊着遊着徹底被江水融化呢?
良久,又是良久,趙瑞擡起頭來,朝着四面八方看去。
由於他知道,此間便是鄂羅斯國的聖都,乃屬皇城。
然而此地之左右兩岸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