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羣雄甫一聽見卡麗莎這番話，頓時盡皆愣在當場。
每一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每一門每一派都賴以生存的看門絕技不僅僅是被人家寫在和畫在牆上。
而且人家甚至默許在場的每一個人隨意修煉！
一時之間，似乎中原武林之中的各大門派都不再值錢了。
想來也是，歷代苦苦守護着的看門絕技就這樣被人家公之於衆，人家想要怎樣就怎樣，任憑你在江湖武林之中成名多年，亦或者還是名震一方。
此刻看來，都不過僅僅只是雕蟲小技罷了。
原因就在於這些名震天下的神功都在牆壁之上，隨意供人修煉。
那是想練就練，不想練就不練，卻還有什麼祕密可言？
殿內羣雄都是駭然失色，甚至有不少相當自負的人此刻都已將頭深深低下，不敢再看向旁人，似乎已然相當自卑。
趙瑞連忙轉過頭去，看向羅曼諾夫和卡麗莎二人。
只見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儼然一派雲淡風輕，似乎壓根就沒有將發生在眼前的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殿內羣雄的種種反應，在他們兩個人看來是如此簡單，根本就沒有任何可震驚的。
過不多時，羅曼諾夫朗聲說道：“正如你們大家所見，你們想練就練，倘若不想練的，我們大可以派人叫你們平安送回去。”
此話一說，衆人又是一片譁然。
“什麼？難道我真的沒有聽錯嗎？王爺，您這番話可當真？”
“是啊，這實在是太難以讓人理解了！怎麼會是這種情況？”
“哈哈，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離奇的事情，費盡心機將我們從天下各地抓來，送到你們鄂羅斯國裏來，緊接着又將主動權全部都讓我們緊握在手中。”
“天底下卻有哪裏有這樣的道理？怪哉怪哉，實在是奇怪得很啊！”
此時羅曼諾夫親王朗聲大笑，道：“怎麼，難不成直到現如今你們還不明白我們的心意嗎？”
人羣之中不乏世人震驚的智者，面對這一場場的離奇此時整個人都如同墜入迷霧之中，全然想不通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趙瑞已經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按照羅曼諾夫所說，主動權全部都在他們這些人的手上。
也就是說，他們想要留就留下，想要走就走，既然如此，先前每一年被羅曼諾夫親王派人抓到鄂羅斯國裏來的武林高手爲何最終都是下落不明？
原因其實是擺在這裏的，那就是恐怕他們這些人原本就壓根沒有想要離開，而是全部都選擇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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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的修煉着這牆壁之上的各式武功祕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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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牆壁之上的這些武功祕籍都是在江湖之中失傳多年，倘若是離開鄂羅斯國他們永生永世都不會得到這些武功祕籍。
更是難以瞻仰一番。
他們這些人十之八九全部都是武癡，對於練武之事那是看得比性命都更加重要。
什麼一家老小，什麼家中妻兒，統統見鬼，沒有比修煉牆壁之上的這些武功祕籍更加迷人的。
想來也是，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名震天下，全部都倚仗着自己一身的好手段。
既然如此，他們這些人那是必然留下。
好比一個深通音律的音樂家，用了整整一生的時間來鑽研音律，平日裏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撲在上面。
那人有可能是生活上的侏儒，將所有的精力所有的頭腦全部都放在音律上面，所謂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創造出震驚天下的絕佳樂曲來。
當他有一日忽然看見自己此生可能付出所有也是求而不得的樂章之時，他決計不可能邁得動腳步。
畢竟，與凡塵俗世相比，實在是沒有比面前這牆壁之上的一幅幅傳世樂章更加令人激動的了。
好比一個文章奇絕無比的作家，將所有的大好前程將所有的美好追求全部都放在自己筆下，終日裏什麼都不管不顧，哪怕是無米下鍋，那都在所不惜。
日復一日地忍受孤獨，坐在寒窗邊苦苦撰寫，所爲之事無非就是能夠付出一切寫出真正能夠傳世的佳作來。
正所謂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忽然有一天他走進一處神奇所在，發覺一本本他永生永世也不可能寫得出來的絕世佳作全部都放在他眼前。
隨便拿出其中一本那都是足以令他名留青史的，況且面前也不僅僅只有那麼兩本三本，那個是成千上萬本。
真真正正的堆積如山！
再試問，無論是音樂家也好，作家也罷，逢此情景又如何不會崩潰？
凡此種種，正如此時趙瑞親眼得見，殿內羣雄盡皆愣在當場。
羅曼諾夫分明都已經准許他們離開此地，而且還會派人將他們平安送回原地，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邁得動腳步。
關鍵是，每一個人此時其實都是深爲崩潰。
原來自己用盡一生之心力苦苦追求的東西，其實在旁人眼中不過就是那無比浩瀚的茫茫天地之間的滄海一粟罷了。
若然如此，還有什麼可自負？還有什麼可自傲？不過就只是旁人眼中相當不起眼的那麼成百上千分之一。
“你……你走嗎？”
便在這時，海鯊幫的幫主丁恩連忙轉頭看向趙瑞，認真問道。
趙瑞此時尚且還來不及從雜亂的思緒裏面抽離出來，只聽得白天福和王長魯異口同聲道：“是啊，你走嗎？”
趙瑞連忙看向幾個人，一時之間愣在當場，不知道該如何纔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手心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溫熱，趙瑞連忙轉頭看去，只見那是劉安娜的玉手。
劉安娜緩緩道：“公子，你是想要走還是想要留，我全然都看在你，你去了哪裏，我便跟隨你去哪裏，成也不成？”
現如今所有人都看趙瑞到底該如何行事，走或者留，此刻當真已經全部都在趙瑞一念之間。
趙瑞到底該如何抉擇，其實他心中已經拿不定主意，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