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就好像篤定他會來救我,還當他是我的保鏢,是我最依賴的人一樣。
我的兩條胳膊是那樣用力地緊抱着他的腰身,臉深深埋進他堅硬而充滿安全感的胸膛,全身心地依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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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還愛着他!
我心臟狠狠一絞。
但是,情理上,我並不願意承認,鼻酸得更厲害,眼淚更加洶涌。
傅言深抱着我閃到一旁的牆壁後,躲避槍林彈雨,空氣裏,硝火味刺鼻。
“哪兒傷着了?!”
男人雙手扣着我的肩膀,將我從他的懷裏拉開,低着頭,漆黑的深眸打量着我,沉聲問。
路燈照亮他一張冷沉的俊臉,劍眉眉心緊蹙。
我情緒失控,不停地哭,根本回答不了他。
“特麼說話!”他不耐地兇我。
“他們躲在牆後面,快去抓人!”
兇惡的聲音離得很近,我們被發現了,我緊張得忘記了哭,屏住呼吸。
傅言深將我按在他的懷裏,一手捂着我的耳朵。
我依然聽到震耳的槍聲,感覺五臟六腑都一震一震的。
我轉過頭,只見他右手握着一把黑色手槍,食指扣着扳機。
他冷白的俊臉上,沒什麼表情,抿着線條清晰的岑冷薄脣,深邃的黑眸敏銳地捕捉敵人,眼皮不眨一下地擊斃一個又一個身穿警服的緬甸警員。
此刻的他,於我而言,荷爾蒙、安全感爆棚。
一如曾經我被綁架時,他救我於綁匪槍口時的模樣。
我心跳如雷,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走!”
他幹掉了所有追兵,垂首對我說。
男人擁着我正要轉身,許是注意到了我身上的狼狽,眉心緊蹙。
我剛從池塘裏爬出來,渾身溼透,睡裙緊貼在身上,頭髮還在流水,赤着的雙腳,滿是淤泥。
傅言深脫下風衣外套裹住我,打橫抱起我。
“傅言深,我沒受傷。”聽着他如雷的心跳聲,我反射弧很長地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雖然,我感覺渾身哪哪都是疼的,尤其手腕和腳腕。
他沒說話。
“是時夏和傅忍手下的那個男孩綁架了我,時夏她怎麼會來緬北?”我又問他,聲音嘶啞。
他還是沒說話,我仰視着他,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只見他薄脣緊抿,下頜骨緊咬。
四周的環境越來越暗,他抱着我,穿進窄巷。
“你,你怎麼來了?”我又忍不住地問。
前幾天,在江城偶遇他的時候,他還對我視而不見的。
我以爲我們已經完了。
他卻又及時趕來救我。
好像還隻身一人,這麼危險……
傅言深垂眸瞪了我一眼,他正要開口,前方突然響起腳步聲,好像是追我們的人!
我的心又懸到了嗓子眼。
他抱着我,閃進一條逼仄的暗巷,他將我放下,讓我背靠着牆壁,自己的身軀擋着我。
“噓!”
藉着微弱的燈光,他正動作利落地換彈夾。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貼近我的,大手捂着我的嘴。
眼角的餘光裏,我看着一行人從巷口經過,如果他們此刻發現我們,我們必死無疑。
我嚇得大氣不敢喘,兩眼圓瞪,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襯衫下襬。
“走!”
不知過了多久,他鬆開我,拉着我又穿進了巷子,眼見着要穿了出去,後面響起了槍聲。
傅言深將我按進他的懷裏,閃到一旁的油桶後,擡起右手,不停開槍。
但對方人多勢衆,他只有一把槍,還帶着我這個累贅,敵人越來越近,他的子彈也要用完了。
傅言深擡腳踹倒油桶,油桶朝着敵人滾去,他朝着油桶開了一槍。
“嘭——”
霎時,火光沖天。
那些人被大火阻擋,連連後退,有的繞開火團,又朝我們追來。
他們很快追上了我們,槍林彈雨,地面空曠,連棵能躲避的大樹都沒有,我們隨時會喪命。
“傅言深,怎麼辦?你的保鏢呢?你沒帶人來嗎?”我焦急地問。
他只睨了我一眼,依舊不說話。
“開槍!把他們打死,警長要看到那女人的屍體!”
不遠處,傳來兇狠的聲音。
傅言深將我緊緊抱住,給我當肉盾。
“傅言深!”
我怕他被亂槍打死。
“傅哥!”
槍聲震耳,有人叫着他。
我從他懷裏擡起頭,只見傅言深接過一把槍,他的身前,擋着一道凌厲挺拔的背影,燈光離,男人留着極短的寸頭。
他雙手拿着手槍,不停地射擊。
“傅哥,快上車,這裏交給我們和忍哥!”旁邊一個男人對傅言深說道。
我這才意識到,擋在他身前的寸頭男人,是傅忍。
他帶人來幫傅言深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被傅言深抱上一輛轎車後座,他站在車門口。
“傅忍,撤!”
他對不遠處的背影,沉聲道。
傅忍轉過頭,仰着下頜,一臉桀驁,對他比劃幾下手語。
我看不懂。
“傅哥,忍哥還爲上次的事,跟您置氣呢,但是,他還是放心不下您的。”
傅言深剛上車,司機對他恭敬地說。
“開車。”
傅言深落座後,淡淡吩咐。
我想起小瘋子的話,轉臉看向他。
男人嘴裏叼着煙,打火機的火光照亮他的臉,寬闊的額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香菸,吐出煙霧,轉臉看着窗外,不停地抽。
又是一副對我很冷漠的樣子……
我裹緊身上的外套,鼻子酸酸的,沒敢吱聲。
轎車一路疾馳,聽司機說,我得罪的是當地警局的局長,傅忍剛來緬北不久,勢力還薄弱,不能與之抗衡。
他載着我們去傅忍的大本營,先避一避。
很快,轎車駛入一個大門,在一棟很舊的筒子樓前停下,筒子樓牆身爬滿綠油油的爬山虎。
我隨着傅言深下了車,門口有掛着機槍的男人把守,看起來凶神惡煞,我下意識地扶着傅言深的腰。
不經意間,我摸到一手的溼濡。
我心下一慌,藉着門燈的光,我朝着傅言深的背後看去。
男人純白的襯衫,被鮮血染紅,肩膀下方的位置,破了一個深褐色的洞。
我身形晃了晃,傅言深牽着我的手,將我往屋裏拽。
“傅,傅……你,你中槍了?!”我看着他的後腦勺,驚懼又心慌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