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各自爲政,倒也避免了不少紛爭。
直到夜深人靜,許清禾與殷昀傑各自回房休息,朱雲秀才悄無聲息地走進孫有芳的房間,將近日編織竹筐所賺取的微薄收入一股腦地遞給了她。
望着手中那堆零散的銅板,加起來不過區區兩塊,孫有芳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顯然對此頗爲不屑。
“建國欠下的可不是這點兒小錢能解決的,你這拿點碎銀打發叫花子呢?你個老不死的給我聽好了,那丫頭的心腸比鐵還硬,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孫有芳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一牆之隔的許清禾聽見端倪。
這話一出,朱雲秀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應聲道:“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一起還債,清禾已經出嫁了,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你就別再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你以爲,真把這些事抖摟出去,你就能置身事外?”
丟下這句警告,朱雲秀冷哼一聲,用柺杖支撐着身子,緩緩回到自己的房間。
面對朱雲秀的警告,孫有芳表面雖滿不在乎,甚至口中還不停咒罵,但內心深處其實並無懼意。
兒子如今的境況,她認爲都是拜許家所賜,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只要能讓許清禾的日子不好過,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孫有芳都在所不惜!
此刻,一個塵封的記憶在她腦海中浮現,那是關於已故丈夫曾無意間提起的祕密。
許清禾似乎握有一件家族中的重要信物,而這物件,據說被家裏的老頑固隱藏了起來。
如果能找到它,或許就能讓許清禾徹底陷入困境!
接下來的兩天裏,蘇啓芬沒有放棄,繼續去找殷向陽,懇求他幫忙打聽這次殷昀傑回家是否真是爲了迎娶自己,心中的希望與忐忑交織。
殷向陽心眼實誠,即使內心嘀咕這個問題頗有些古怪,仍舊邁開了步伐,穿越塵土飛揚的工地,心中懷着一股子疑惑,徑直前往打聽殷昀傑的心思。
他眼神左右顧盼,生怕這份祕密被旁人捕風捉影,惹來不必要的風波。
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角落,四下裏除了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工人的隱約對話,再無他人打擾。
殷向陽這才小心翼翼地拉過殷昀傑,壓低了嗓音,話語中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三大伯,那個……啓芬,就是蘇啓芬,她託我來悄悄問問,您最初心裏打的主意,娶的那人該不會是她吧?”
說話間,殷向陽的手指無意識地交錯摩挲,眼神不自覺地垂向地面。
他的臉頰微微泛紅,汗水在額頭上凝聚,折射出內心的忐忑不安。
殷昀傑初聽之下,心頭一緊,還以爲又是殷家那些紛紛擾擾的家務事,沒成想,竟是蘇啓芬這步棋走得讓他始料未及。
在他的印象裏,與蘇啓芬素昧平生,更不用提什麼瓜葛,況且坊間早有風言風語,說蘇啓芬與殷向陽之間關係微妙,現在看來,這蘇啓芬還真是手段頻出,就連憨厚老實如殷向陽也能被其鼓動,不禁讓殷昀傑心生反感,暗自思量,這蘇啓芬背後究竟藏着何種心思?
殷昀傑當然不傻,對於許家與蘇家之間的明爭暗鬥早有耳聞,既然他已決心與許清禾共結連理,自然要在立場上偏向許家。
他略一沉吟,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乾脆利落地迴應殷向陽:“不是,我從一開始就鐵了心要娶你三大娘。我知道你對蘇啓芬有意,這事嘛,你回去跟你媽說,讓你媽張羅着幫你把蘇啓芬娶進門,那樣你每天起牀就有‘媳婦兒’喊了。”
話語中暗含警告,殷昀傑深知,想要在他這裏打什麼算盤,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殷向陽聞言,臉上瞬間綻放出孩童般的燦爛笑容,雙手拍得啪啪作響,興高采烈地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工人們陸陸續續收工。
此時,孫有芳顯得鬼鬼祟祟,悄然接近蘇啓芬,手中握着兩塊精緻的點心,用一種近乎竊喜的語氣低聲道:“啓芬吶,你平時幫嬸子那麼多忙,嬸子也沒什麼好報答的。這兩塊點心是家裏那丫頭許清禾買的,我看挺稀罕的,就偷偷拿了兩塊給你,別嫌棄嬸子寒酸哦。”
蘇啓芬打量着手中的點心,包裝精美,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普通人家哪裏捨得這般奢侈。
她心頭猛然涌上一陣強烈的不甘與嫉妒——許清禾那丫頭片子,嫁入殷家不過片刻光景,就如此大手大腳花着殷昀傑的血汗錢,平日裏的吃食竟是這般昂貴的點心!
嫉妒的火苗在她心中如同瘋長的野草,迅速蔓延。
蘇啓芬暗暗發誓,必須儘快想方設法讓許清禾與殷昀傑離婚,唯有如此,她才有機會取而代之,成爲殷家的女主人。
然而,面上功夫還是要做足。
她故作推辭:“哎呀,嬸子,您自己留着享用吧,我不客氣了。”
但孫有芳卻不依不饒,將點心強行塞進蘇啓芬手中,語重心長道:“拿着吧,啓芬,你讓向陽幫你跑腿,總得有點表示。向陽雖然憨厚,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給點甜頭,事情辦起來就順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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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啓芬聽罷,細細咀嚼孫有芳的話,覺得確有幾分道理,於是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點心。
夜色漸濃,她沒有回家,反而徑直走向了殷家的方向,心中已經開始編織新的計劃。
而另一邊,殷向陽已將娶蘇啓芬的意願告知了母親謝娣。
謝娣見兒子終於開竅,心中滿是欣慰,同時也暗中籌謀,對殷向陽耳提面命:“下次蘇啓芬再來找你,你就別放手了,緊緊抱住她,不讓她逃走,知道了嗎?”
殷向陽眼神中閃爍着希冀之光:“這樣,我真的可以娶到媳婦了?”
謝娣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精明的光芒。
她心中已有盤算,既然蘇啓芬自己送上門來,殷家自然不會輕易錯過這等好事,到時候,可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好,我聽媽的!”
殷向陽爽朗地應答。
言罷,他忽聞窗外傳來幾聲細膩而略帶急促的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