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想象過無數次,見到這個讓自己成爲孤兒的仇人時,會怎樣,每次想的都一樣,他不想質問他當年爲何那樣做,因爲那個答案根本不用問。
輝哥想要做的,就是殺了這個人。
周至安在輝哥登基後,也想像過很多次,見到這孩子時會是什麼樣。
他想象中的場面,都是這孩子穿着龍袍的模樣,哪怕是在想象中,他都有一種要嘔血的感覺。
忙來忙去,皇位還是回到了寧王這一脈的手中,這對他來說,比別人得了皇位更沒辦法接受。
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赤裸裸的諷刺,就好像在對他說,不是他的,得到了也會失去。
周至安好幾次夢到這孩子的父親周壹安夫婦,渾身血淋淋,指着他嘲諷的大笑,他想躲開卻怎麼都躲不掉,每次夢醒都是一身的冷汗。
他一直在想象,見到這孩子的時候,就是自己捲土重來,再次君臨天下的時候。
哪怕到時候真的不適合他做那把龍椅,那也該是他的兒子,孫子坐的。
不管是自己坐,還是兒子孫子坐龍椅,他都是嬴家。
這孩子會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會求饒,會後悔不該回來奪這個皇
然而,現在呢,完全是反的,竟然是他如此狼狐的面對這個孩
而這個孩子,雖然沒有穿龍袍,一副才從被窩裏出來的樣子,可是,人家不是他的階下囚啊!
一大一小的看着彼此,小的咬牙切齒,兩眼都是憤怒的火焰。
大的這個,很想昂首挺胸讓這孩子看看什麼叫王者風範的,無奈,被麻繩捆着,裝他的那個麻袋之前也不知道裝的什麼,很髒。
弄得他只是看看自己身前的黏着的草屑、泥巴,就知道自己此時是有多麼的狼狐了。
加上,現在的他心裏也更加清楚,自己已經到了這種田地了,基本上就到此爲止,徹底滅火了。
所以,他站得就算再想有“氣勢“,那“氣“也不足,那“勢“也是顯得很虛的。
“你也別太得意了,這個皇位你不一定就坐得穩的,你還太小,不知人的險惡,什麼時候做了別人的傀儡都不知道。待到知道的時候,什麼都遲了。“周至安看着輝哥冷笑着說到。
他知道自己是不會善終了,既然如此,死了也不能讓眼前這些人自在。
屋內幾人一聽,神情都變了,這人是卑鄙無恥到什麼程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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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瑩寶剛想開口罵呢,輝哥卻先開了口;“這龍椅胺做得穩不穩,這江山胺守得住守不住,都不勞你來操心。既然當年豁得出去做了畜生都不如的行徑,費勁得到的皇位怎麼也得死死的守住了才是啊!
否則,你豈不是辜負了那個十月懷胎生下你的,那個爲了你成事,甘願犧牲自己和另外一個兒子性命的女人?
可是,你卻這麼不爭氣。
既然離開了皇宮,就安分的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度過下半生也就是了,怎麼還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死活的做重新奪回皇位的春秋大夢呢?
就你這智商,用我母親的說法就是,在媳胎裏腦子就沒長全乎,又或許出生的時候,腦袋被產婆不小心捏壞了。“
噗喵,輝哥話沒說完,邊上好幾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原本是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很是嚴肅的場面,大家心裏都是擔心着。
輝哥畢竟是個孩子,氣急之下親手殺了這貨很筒單,但是,這對輝哥來說其實是很不好的,會影響到他。
虹然輝哥也經歷過很歷過很多次的生死境地,用箭射殺過人,可是那跟眼下的情形是不同的。
一種是迫不得已爲了保命,眼下呢,儘管這人是仇人,是死有餘辜的,但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親手殺掉,這絕對會對他今後有所影響。那種改變是看不見,卻又會確實會存在發生的。
氣憤之下殺掉這仇人,看似當時解氣了,大仇得報,可是過後呢,殺死這個仇人的情形會伴隨輝哥很久,也許是一輩子的。
不管是跟着輝哥過來的陶老頭,還是牧瑩寶夫妻倆,還是林川和另外倆薛文宇的手下,都知道這個道理,都不希望那樣的事發生。
陶老頭他們幾個都想好了,殺仇人這種事,也不是非得親自手刃,他們都可以代勞的。
現在看見輝哥的反應,他說的話,他的神情,都很是意外,不過很快大家就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也不看看他跟誰過了好幾年呢,學到的東西那可不是一點點。
周至安被腺的臉漲紅,挑破離間,效果有沒有不知道,但是卻被一個十歲的孩子給狠狠的損了一通。同時,他也感到很是震驚,這孩子,竟然能夠這麼快就穩住了情緒,竟然能如此沉穩!
這幾個月以來,安排去辦事的,每每失敗跟他稟報的時候,都是說這孩子怎麼怎麼厲害,他都是不信的,覺得他們是辦事不利在找託詞,找借
今個,真的見識到了。
周至安沒想到的是,這孩子的父親周壹安,可沒這麼厲害的。
就算這孩子打小跟着世子薛文宇生活,可薛文宇不是這個風格
想到自己剛剛被某個女人,已經冷嘲熱諷的噴了一通,反應過來了,周壹安的兒子,一定是受了她的影響。
居然,又是她?
周至安忍不住在想,這個女人,天生就是自己的剋星麼?
輝哥恭了仇人,感受到身邊人對自己的讚許,心裏卻沒有絲毫的心古罰八。
轉身看向薛文宇和陶老頭;“曾祖父,父親,雲寧國送降表的使團要到,所以,同一天裏處置此人也不合時宜,還是先關押了他,隔天再辦了吧,這樣可妥當?2“
輝哥現在對着陶老頭和薛文宇的態度,就是個小輩,很是恭敬。
“妥當,當然妥當了,放心吧,落在咱手上,怎麼可能給他逃掉,老頭子我豈不是白白在江湖上混了那麼多年。讓他多活一天,也讓他親眼看看,你這個小娃娃做皇上是怎麼做的,有敵國來冒犯,不止是能侵犯者趕出去,還能讓他們國臣服,來送降表,以後還要年年朝貢。
不知道這位,當皇上那些年,可曾做到過?
年長就厲害了?還不是做了喪家之犬到處的躲起來,暗地裏做些見不得光的卑鄙勾當?“陶老頭很是欣賞這個曾外孫,笑嘻嘻的問周至安。
跟某人相處的久了,受影響嘴又毒又損又刻薄的,可不是隻有輝哥一個。
年長就厲害了?還不是做了喪家之犬到處的躲起來,暗地裏做些見不得光的卑鄙勾當?“陶老頭很是欣賞這個曾外孫,笑嘻嘻的問周至安。
跟某人相處的久了,受影響嘴又毒又損又刻薄的,可不是隻有輝哥一個。
朝貢,是一方將財富以某種形式給予另一方,以表示順從或結盟
薛文宇見老的開口了,就沒說什麼。
對於這老少小三輩人,恕周至安,薛文宇可沒覺得不上臺面。
“呸,你姓周,身爲皇族,卻管一個江湖人喚曾祖父,喚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的爲父親,母親?真真是荒誕至極。“周至安打生下來到現在,就沒受到過這種對待,惱羞成怒的呵斥着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