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得意囂張的她,此刻是一臉懵逼。
她身體連連後退,黃毛一夥人步步緊逼,個個表情兇悍,手上掂着電棍。
“繼續嘚瑟啊!剛剛那股囂張勁呢?真當傅哥是吃素的呢?會落你這種賤人手裏?”黃毛掄着電棍,朝時夏作勢揮去。
“你,你們——阿忍!你快過來!他們要打我!”她脹紅了脖子,朝着門口大聲地喊,聲音裏透着哭腔。
“你他媽還有臉叫忍哥,當他是你養的狗嗎?!”
黃毛吼出了我想說的話。
這時夏是真有大病,她居然還有臉叫傅忍。
她剛剛可是毫不留情地讓人開槍打死了傅忍的小兄弟!
傅忍這時衝了進來,他的兄弟們讓開一條路,只見他上前去,一腳朝着時夏踹去。
他這一腳正中時夏心口窩,她單薄纖細的身體像個軟綿綿的布娃娃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又落了地。
時夏慘叫一聲,一動不動的,像是死過去了。
她換過心臟,之前又摔下過樓梯、電梯,本來壽命就不長了,再挨傅忍這一腳,估計已經到閻王爺面前報到了。
她真是自作自受。
我也不禁唏噓。
她的人生明明可以不這樣的。
雖是孤兒出身,但也考上大學了,還有傅言深這樣的大哥護着她,幫助她,她這輩子肯定會有個很好前程的。
我重生後也沒主動招惹她,她卻主動來害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臟都摔得要不行了,還跑來緬北,鬧出這麼大一出,提前終結自己的性命。
她究竟圖什麼呢?
她如果是真愛傅言深,爲了得到他,不擇手段,又怎麼會跟表哥攪合在一起?
我轉頭看向沙發上的某人,他不見了,應該是跟剛剛那個西裝男出去了。
“阿忍,我只是想活着,我有什麼錯?”
時夏動了動,發出聲音。
她擡起頭,臉上的波浪捲髮遮住了她一隻眼,另一隻眼流着眼淚。
眼線、睫毛膏糊了一臉,狼狽至極。
傅忍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衝她比劃,還指着門外,他神情悲憤,明顯是在指責她。
“小瘋子他打我,我讓人打死他,怎麼了?從小到大,欺負我的人,都得死!”時夏理直氣壯地回。
傅忍摘掉助聽器,像是不願再聽下去,走了。
這時夏,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大言不慚的。
外面,傅忍脫下自己深灰機車外套,蓋在小瘋子的身上,衣領漸漸往上,蓋住他甜美的“睡容”。
這個小瘋子,也是真心對傅忍的,真心到黑白不分,不顧一切。
院子裏停着一輛深藍勞斯萊斯幻影,前後都有一輛奔馳大G護航。
“上車去。”傅言深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他對我說了句,走向傅忍。
傅忍蹲在小瘋子的屍體旁,一身硬骨的他,眼眶泛着紅。
“忍哥最愛的女人,害死了他的兄弟,唉……”黃毛路過我身旁,嘆了一口氣。
原來,傅忍喜歡時夏。
他現在得多崩潰。
這時,傅言深衝傅忍比劃手語,我連忙拉住黃毛,叫他翻譯。
“傅哥讓忍哥跟他走,忍哥不肯。忍哥很倔的,上次傅哥是真傷他的心了……”黃毛很熱心地幫我。
“傅哥給了忍哥U盤,說是裏面有時夏的錄音,讓他聽一聽,爲那樣的女人不值得,時夏不喜歡他,對他只有利用。”
那枚U盤我認得,是我交給警方的那枚,裏面記錄了時夏和表哥的各種錄音。
傅言深這個直男,他這麼說,傅忍不得更難過?
不過,清醒之前的陣痛,也是在所難免。
傅忍接過了,依然背對着傅言深。
“傅忍因爲上次的事,跟傅言深鬧掰了,才跑來緬北的嗎?”
好不容易遇到個長嘴的,我又問。
“是的吧,忍哥以前在京城,都是傅哥罩的,我們幫人改裝機車、跑車什麼的,生意做的不錯,那次後,忍哥就把店關了……”
“你們在這種地方做壞事,真的好嗎?”
“我們也沒做啥,忍哥是來找姐姐的……嫂子,我得去做事了。”
“喂,你知道,今天來幫傅言深的人是誰嗎?”我追着他問。
他挑眉,“嫂子,您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去?”
黃毛說罷,快速地走了。
傅言深背後,究竟是有什麼人在幫他呢?
上次讓沈家息事寧人,這次連緬北這邊都有勢力……
是有人幫他,還是他本就有這麼強大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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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爲什麼還給我當駙馬爺?
“在我眼皮底下勾三搭四。”
我突然被人拽住,熟悉的諷刺聲響起,傅言深拽着我的胳膊往勞斯萊斯走去。
就跟黃毛說幾句話而已,怎麼就勾三搭四了?
我狠狠白了他後腦勺一眼。
上了車,我問他要了手機。
化險爲夷,我得給家人朋友報個平安。
我的手機落在泰國酒店了。
聽傅言深說,牧野已經平安回京了,昨晚他也聯繫過我爸,但那時我們還沒脫離危險。
他的手機,磚頭似的沉。
我打開已撥聯繫人,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紅色號碼,是我自己的。
沒有名字沒有備註。
狗男人,都沒存我的號碼。
號碼後括號裏是“99”。
看時間,是我失蹤後,他一直在打給我。
那時候的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
我悄悄側首,一旁的男人,正閉目養神着,周身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我跟親人朋友打了一路的電話,眼睛紅了又紅,他們都在爲我的遭遇感到後怕,又慶幸我劫後餘生。
車子在一幢充滿南洋風情的別墅門口停下,我和傅言深下了車。
一身紅色的時夏被手銬拷着,她頭髮凌亂,纖細的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把她關狗籠裏去。”傅言深對手下冷聲吩咐。
“傅哥……”時夏發出悽慘的悲鳴。
傅言深沒看她一眼,上了臺階。
他現在對時夏真是冷酷。
想着他以前對時夏的重視與呵護,我現在都還覺得恍惚。
別墅裏,堂皇富麗,堪比皇宮。
我被菲傭帶進臥室,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舒適的長裙,又飽餐一頓。
傅言深不知去哪了,他後背有傷,這裏肯定會有醫療團隊幫他處理。
吃飽喝足後,我倒在Kingsize大牀上,安穩踏實地補覺。
一覺醒來,已是黑天。
一輪皓月當空,我到後花園裏散步,欣賞熱帶風景。
“傅哥……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不能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屬於時夏那嘶啞悽哀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