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里正提到孃家還好,給里正這麼一提起來,幾個媳婦瞬間想到自己孃家人的安危,一個個更是憂心忡忡。
大兒子媳婦一想到家中的小侄子還在喝奶呢!要是……她無法想象下去。
她想了想,鼓起勇氣開口:“爹、娘,俺也想叫俺家一起去。”
她說這話時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同時又帶着一絲忐忑,生怕被拒絕。
二媳婦和三媳婦聽到大媳婦這麼說,她們相互看了一眼,也趕緊一臉期盼地看向里正。
里正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的眉毛豎起,眼睛瞪得圓圓的,語氣中充滿了惱怒:
“咋成?你們這三房一起出去,我都怕人多被人懷疑,你們還叫上你們孃家人,這人不就更多了?”
二媳婦緊緊地咬着嘴脣,雙手不自覺地絞着衣角,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爹,我會叫孃家人也去到鎮上等着我們一起匯合,村裏的人一定不會發現。”
三媳婦也趕忙附和道:“是啊,爹,去到京城路途那麼遙遠。有些還會遇到劫匪啥的,路上人多才安心些。
你說的不讓我們與逃荒那些人一起走,是因爲我們相互不熟。
可我們孃家人與我們也是一家人,不一樣。
咱們孃家那幾兄弟站在一塊,那些想打咱們歪注意的也會掂量幾分,爹說是不是?”
她的眼神急切,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還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男人,開口幫說幾句話。
三兒子收到自己媳婦的眼神,立即點頭:“嗯!爹,是這個理。”
里正媳婦想到路上最能主事的里正沒跟着去,她心裏就沒底。
現在聽到三媳婦這麼說,她也想多些人一起上路,這心能安一些。
於是,也上前勸說:“當家的,幾個媳婦說的也沒錯。大家既然都這麼說,你就答應了吧?”
她的臉上滿是憂慮,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路途的擔憂。
里正聽着衆人的話,心裏十分糾結。
一方面,他擔心人多目標大,容易暴露;
另一方面,他也明白大家的顧慮,畢竟這一路上確實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罷了罷了,那就都去吧。”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點頭同意。
幾個媳婦看到公爹點頭,提起來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一個個都差點喜極而泣。
急急忙忙東西也不收拾了,先跑回孃家再說。
“唉!可別出啥岔子,希望一切順利。”
里正看到幾個媳婦奪門而出,他自言自語。眉頭緊鎖,臉上的皺紋彷彿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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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
村裏的其他人也感覺到也許會有一場旱災即將要到來,他們正想盡辦法看怎麼度過這個災期。
有的人家已經開始減少每日的用水量,有的人家想起,周山根家與胖丫家的離開得到啓發,則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村子去投靠遠方的親戚。
整個渭山村漸漸籠罩在一片恐慌和不安之中。
中午,熱烈的陽光因爲有了樹葉的遮擋,林間的小道比外面顯得清涼些。
一輛略顯陳舊的馬車在樹林緩緩前行,車輪嘎吱嘎吱地響着。
老太太坐在馬車裏正閉目養神,隨着車身的晃動,她的腦袋時不時地輕輕點一下。
馬車外,是趕車的胡周,她悠哉悠哉地拉着繮繩,嘴裏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
不知道別人聽不聽得懂?反正老太太就沒聽過這種奇怪的調調。
走着走着,馬車裏正閉目養神的老太太猛地睜開眼睛,因爲,她好像聽到了遠方傳來一陣叮叮噹噹兵器碰撞的聲音。
老太太一下子撩起車簾子,腦袋像個探頭的小鵪鶉一樣使勁往外探,神色急切地問趕車的胡周:
“胖丫,你聽到沒?好像前面有人打架呀?”
胡周不緊不慢地趕着馬車,就是前面在殺人也不關她的事,所以,聲音平淡地應道:“聽起來是。”
老太太一聽,瞬間來了精神,眼睛瞪得圓溜溜地,着急地催促胡周:
“走走,咱們快過去看看,不會是有人遇到啥劫匪了吧?”
胡周想起她們經過黑風谷時,老太太自行腦補的那件事,忍不住揶揄道:
“奶,您不怕對方真的遇到劫匪了?你這麼過去不殺人,別人會殺你喔?
這回的劫匪不一定像黑風谷那次的一樣,是山裏的妖怪使障眼法的喲。”
老太太的心思現在全在前面的打殺上了,哪有心思琢磨胡周的揶揄,她中氣十足:
“嗨!怕啥?劫匪是壞人,就是些喪盡良心的狗東西,不能算人。”
經歷過黑風谷一事後,老太太對殺死壞人沒那麼排斥了,更不會再害怕。
“萬一兩夥人都是壞的呢?奶,不如我們掉個頭,假裝沒看到?”
胡周說着,就真的要調轉馬車方向。
“哎呦,咋能這樣呢?如果兩夥都是壞人就算了,咱直接走。
可萬一有一夥是好人呢?是無辜的呢?咱們過去幫個忙就當給自己積德了。”
“可是奶,你才學那點拳腳功夫才幾日?”胡周故意與老太太唱反調。
“不是有你嗎?你身後還有老神仙呢?走走走!別磨嘰,再磨嘰,人都死完了。”
說完,老太太也不等胡周再說什麼,一個勁兒地催着胡周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人都激動的鑽出馬車外來,一副自己就要上手去趕馬車的樣子。
因爲加速前行,馬車開始顛簸,老太太坐在馬車裏沒有一點不適應的感覺。
此時的她,猶如天神派下來爲人間主持公道似的,一臉的正氣凜然。
好在胡周忙着趕車,沒看到馬車裏老太太的樣子,不然又要無語了。
馬兒越跑,打鬥的聲音就越聽得清楚,跑了一會兒後,果然看到,前面一片開闊的林間空地上有一羣人在相互廝殺。
老太太拿出胡周送給她的大刀,其實就是偃月刀。
老太太跳下馬車後,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打量着前方打鬥的人們。
只見那些人沒有統一的着裝,穿着五花八門,手中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樣,有長槍、有短劍,甚至還有鋤頭和木棍。
除了很少的幾人動作略顯雜亂,其他人大多都明顯的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