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一臉平靜的看着他,眼神微動。
“聽瀾,你糊塗了?八年前世間就再無何郡世子,你身爲丞相之子,豈會不知?”
“是。”許聽瀾牢牢攫住他的目光,“世間是再無河郡世子陳深,然而多了一個陳放,對嗎?”
陳放倏然一笑,“聽瀾,真真假假的,誰能說的清,你多慮了。”
“是嗎?你現在不承認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阿放,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要做什麼,我許聽瀾,永遠都不是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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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放喉頭滾動了一下,走上前一拳砸在許聽瀾的胸口,“你今日瘋了不成,竟對着我說這些肉麻的話?”
許聽瀾輕哼一聲,“今日心情不好,你這裏可有酒?”
“有倒是有,只是閣中人多眼雜,我先走一步,城南安樂街四十五號,等你。”
陳放拍了拍他的肩,率先走出了院子。
………
顧庭軒靠在沈千雪的肩頭,喝完了晚間的這頓藥。
沈千雪站起身將碗遞給外間的丫鬟,再次走了進來,“休息吧,我就睡在那窗邊的榻上,晚上有事你就叫我。”
“嬌嬌,城內怎麼樣了?”
“一切照舊,表哥在主持城中事宜,三府的糧食都已運到,城中暫時度過了饑荒,只是離那祈雨一事已不足三日,到時你可想好怎麼辦?”
“我一定要出現,到時將祭壇遠離人羣,其他人莫要靠近。”
“好,那具體要做什麼你告訴我?我轉達給表哥。”
沈千雪取出喧軟的新被子,鋪在窗邊的榻上,轉身又走向顧庭軒說道。
顧庭軒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輕嘆聲,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向牀邊坐下。
“嬌嬌,等情況稍微好一點,我命彭三和朔風先帶你回京好嗎?”
“我爲何要先走?是我打擾到你和宋姑娘了嗎?殿下放心,等你痊癒之後,我就不會一直出現在你們面前。”
“只是此次,陸姑娘晚來一步,我既已經入了內室與你接觸,就無需再讓其他人涉險了。”
“沈千雪!”顧庭軒的聲音聽起來微微有些動怒,“你就是這麼認爲的嗎?難道你真的完全不懂我的心思?”
沈千雪乖巧地坐在牀邊,低垂着眼眸。
“殿下的心思難猜。”沈千雪剛說了一句,便覺得委屈涌上來,聲音帶着一絲哭腔。
“你在天門寺外吻我,又在蜀中大街與我十指相牽,但你京都有寧玥可,蜀中有陸展顏,我究竟算什麼?”
“我知道你是太子,日後後宮無數。你放心,等到情況好一點,我就會離開,願太子在蜀中一切順利。”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低着頭,顧庭軒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裏卻是一股濃濃的失落和故作輕鬆。
“唉,”顧庭軒輕輕嘆了口氣,“嬌嬌,我不是一個輕易將心剖給別人瞧的人,尤其是在……
“但你知道嗎?自從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是你,守在我的牀邊時,我就在想,不管你有愧也好,受人蠱惑故意接近我也罷,我依然選擇,重蹈覆轍。”
他的話燙得沈千雪心中一熱,只是十分不理解他的用詞。
重蹈覆轍?
顧庭軒自知失言,但他已全然顧不上,他用雙臂支撐着坐起來。
“嬌嬌,剛纔有一瞬,我甚至想讓你出去,讓陸展顏進來,因爲我不想你出事,但是現在我真的想自私一回。”
沈千雪擡起頭,秀眉輕擰起來,一雙烏黑水潤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問他如何自私。
“嬌嬌,這個給你,這個本就屬於你。”
顧庭軒從腰上拽下一枚龍形環佩,拉過她的手,輕輕放在她的掌心。
沈千雪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膛,看向他的雙眸中有震驚和不可思議,更多的還是驚恐。
“爲何給我這個?爲何它本就屬於我?”
前世,這枚龍佩自顧庭軒送給她起,就一直在她身邊,直至她最後葬身火海。
而如今顧庭軒卻說,它本就屬於她。
她心中激盪,不停的追問。心中隱隱有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
只是這個想法太過於天方夜譚,連她自己都隱隱覺得不可能,但又不知爲何,心中存了一絲小小的期待。
顧庭軒將視線下移,看向她白皙柔嫩的薄淺,“因爲我要聘你爲太子妃。”
聽到這個答案,沈千雪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失落。
原來他並不是……
“聘我爲太子妃?然後寧玥可爲次妃?陸展顏爲側妃嗎?”
“傻瓜,”顧庭軒將她輕輕攬入自己懷中,一隻手撫摸着她的背,另一隻手摸娑着她頭頂的秀髮。
“嬌嬌,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是的,他知道沈千雪要想要什麼,而那也是他想要的。
前世沈千雪曾許諾,說要與他遠走高飛,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踏入凡塵。
他孃的不僅沒有感到絲毫不情願,反而滿心歡喜地向顧行遠交出了虎符。
“嬌嬌,日後你便知道,我經歷了太多,早已身心俱疲,不是撐着一顆想要見你的心,給你一個不一樣的結局,這大齊太子,誰願意要就拿去好了。”
只是那人是顧行遠,他要的不僅是大齊的天下,還有嬌嬌的命。
那就絕對不可以!
顧庭軒的話說的奇奇怪怪,沈千雪像是聽懂又似是沒聽懂。
但她知道,顧庭軒已經完全向她敞開了心。
她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那你有一天一定要告訴我,寧玥可和陸展顏的事情,好嗎?”
“好,你相信我,嬌嬌。”
事實上,顧庭軒也從來沒有做讓自己不放心的事情。
哪怕太子府裏有寧玥可,但是京都中從未有過關於顧庭軒的花邊新聞。
“哼,可是那許聽瀾,我看像是起了賊心。”
許聽瀾自是對自己不錯,可是沈千雪猶豫了很久,還是擡起了頭。
“許聽瀾,是顧行遠的人,整個許家怕是三心二意。”
顧庭軒輕蔑一笑,“他們還以爲自己藏的夠深,豈不知他們的所有心思,我早已瞭如指掌。”
“顧行遠,想要取我而代之,而許家,想要做百年世族。”
只是,他們想的太過簡單了,許貴妃將顧行遠掛在名下又如何,難道許家就萬事大吉了?
且不說顧行遠年紀幾何,只說他那毒蛇一般的心思,豈是許家能夠玩轉的?
誰利用誰,還說不定呢……
“顧庭軒…”沈千雪拉了拉他的衣袖。
顧庭軒被她的呼喊拉回了心思。
他低頭朝懷中的女子宛然一笑,“不說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了,嬌嬌,我想吻你。”
沈千雪嚇了一跳,“現在可是我還要照顧你,我不能……”
她的話還未說完,顧庭軒便從牀裏側抽出一條幹淨的布巾,系在腦後遮擋住口鼻。
然後朝沈千雪帶着紗巾的脣俯身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