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一直愛我嗎？”
沈蕪的聲音輕輕的，軟軟的。
薄祁忱俯着身子，目光深邃，語氣堅定，“會。”
“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不會生氣？”
“嗯。”
“即便我雙手染滿血，你都不會不要我，對嗎？”沈蕪擰着眉，聲音更輕了。
薄祁忱便對視着她的雙眼，小丫頭眼神裏沒了囂張火焰，反而是滿滿的可憐。
“你殺人了，我替你去坐牢，這不是玩笑話。”薄祁忱沉眸，她還想聽第三遍嗎？
他願意再說一遍。
沈蕪擡手，指尖抵在他脣邊，她搖頭，“不要。”
她不要薄祁忱替自己坐牢。
“你要好好愛我。”沈蕪小聲說着，“哪怕所有人說我不好，說我是廢物，說我多不堪，你都不能放棄我……”
薄祁忱點頭，“好。我答應你。”
“薄祁忱，你不許說謊，說謊會長象鼻子的。”沈蕪指尖輕輕放在薄祁忱的鼻尖。
薄爺的眉眼真的好看，看多少遍都看不倦。
沈蕪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張臉。
“你乖乖坐好，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薄祁忱揉了揉沈蕪的頭髮，將沈蕪在懷中抱了抱。
沈蕪看着他起身往洗澡間去，洗澡間傳來流水聲，沈蕪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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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轟隆一聲。
沈蕪的肩膀一顫。
她擡頭往外看去，雙手不停的發顫。
薄祁忱從洗澡間出來，剛想叫沈蕪不要怕，卻看到沈蕪往書房裏去。
薄祁忱跟了過去，沈蕪一個人縮在書房的角落裏，懷中抱着一個抱枕，她埋着臉，呼吸都變得輕了不少。
薄祁忱看着這樣的沈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不心疼是假的。
“小蕪。”他走過去，蹲在了沈蕪的面前，嗓音溫柔的入骨，讓人渾身發酥，“我在，不要怕。”
薄祁忱將她往懷中拉了拉，試圖給她一點溫暖，可是沈蕪完全感覺不到溫暖。
雷聲好大，心有點疼，耳朵裏也在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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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蕪的腦海裏出現沈凝逃跑的身影，她雙手捂住耳朵，難熬極了。
沈凝一定是害死姐姐的兇手。
她真的一刻鐘都忍不下去了。
薄祁忱伸手攥住沈蕪的手腕，他一遍一遍的叫着沈蕪：“小蕪？”
“小蕪。”
“小蕪！你看着我！”
沈蕪擡起臉，薄祁忱看到沈蕪的眼睛紅紅的，她眼角有一顆眼淚掉下來。
原來，情緒波動的不止是沈凝，還有沈蕪。
這個時候沈蕪，比任何人都脆弱。
揭開自己的傷疤比復仇還要難過。
薄祁忱看到沈蕪紅着的眼睛，心疼的窒息。
他接受拽到目中無人的沈蕪，也接受利落跳傘不在乎一切，甚至不在乎他的沈蕪。
但他不能接受這樣縮在角落裏一個人偷偷紅眼睛的沈蕪。
“小蕪，難過就說出來，想哭就大聲哭出來，沒人約束你，你可以大膽的去發泄自己的情緒！”
她寧願把自己憋得雙眼通紅，把自己的手心摁的都是指甲印，也不哭出來。
她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
這樣刀槍不入的沈蕪，從來都不是一天形成的。
沈蕪眼眸裏含着淚花，看到薄祁忱那一臉擔心時，瞬間繃不住，她說：“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