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過了六禮,把大婚之期定在了今年的正月十八。
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公主搶親的事兒。
這可是大清朝有史以來頭一遭。
畢竟……公主們的婚事都是皇帝做主,她們十有八九是要嫁到蒙古去的。
尤其是四公主,聽說皇上已經有額駙的人選了,是蒙古那邊一位手握實權的郡王。
皇家公主都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根本不敢亂來的。
可人家偏偏就做了這麼驚世駭俗的事兒。
僅僅半個月,這件事情幾乎已經傳遍天下。
“我和四公主有仇嗎?我以前住在宮裏時,有沒有和她結怨?”寧楚格有些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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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青梅和青蓮異口同聲道。
“格格進宮那兩年,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格格又很懂事,一直陪伴皇后娘娘,都不曾離開承乾宮,六公主偶爾跟着她額娘過來拜見,格格您也是避開了的,幾乎就沒見過面。”青梅連忙說道。
“這就奇了!”寧楚格皺了皺眉。
無怨無仇的,那位四公主怎麼就這麼欺負人呢?
可人家畢竟是公主,她現在總不能把人拎過來揍一頓吧?
只能先忍着!
以後有機會報仇的話,她是不會手軟的。
“青蓮,你去一趟南院的小廚房,讓廚娘給我多做點好吃的,尤其是魚乾、肉乾這些,多放點辣椒粉。”寧楚格突然吩咐道。
心裏有氣又無處發泄,只能吃了。
這個時代沒什麼好吃的零嘴可以打發時間,即便有也是甜的居多,吃多了膩味。
“格格餓了?”青蓮有些吃驚道。
現在離用午膳還早呢。
“沒餓,心裏不爽。”寧楚格咬了咬牙道。
兩個丫頭聞言愣了愣,不爽就得吃嗎?
要知道格格之前一直覺得她圓潤了些,打算少吃減重呢。
“是,奴婢一定讓廚娘多給您做些好吃的,只是格格額頭上還有傷,太醫說要吃清淡的,奴婢可不敢讓廚娘給您放辣。”青蓮連忙說道。。
“乖。”寧楚格伸手捏了捏青蓮的俏臉,拉着兩個丫鬟,往前走去。
她若回頭,便能看到胤禛站在不遠處。
可和小丫鬟們說的正起勁的寧楚格,還真沒發現後面有人。
而且……她做夢也沒料到胤禛會殺個回馬槍。
此時的胤禛,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去而復返,是想問問寧楚格,有沒有看的順眼的世家子弟,他回宮之後,也好求皇阿瑪給她賜婚,沒想到會聽到她們主僕三人的談話。
看着小姑娘那矮矮胖胖的背影……胤禛嘴角微微一抽。
年少時在皇額孃的承乾宮頭一回見寧楚格時,她還是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個子和同齡人差不多高,並不胖,皮膚很白,小臉蛋又美又可愛,皇額娘時常誇她長得好,還說小丫頭長大了必定是個大美人。
結果……她硬是把自己長了個一個小矮冬瓜。
好吧,也不是太胖。
但還是挺圓的。
胤禛嚴重懷疑,哲爾金那日毫不猶豫的和四公跑走了,是因爲真的看不上寧楚格這個圓嘟嘟的小表妹。
而這丫頭,大概是被刺激到了,明知道自己胖了點,居然還想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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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麼吃下去……
胤禛又看了一眼某個小姑娘圓圓的背影。
好吧,看來他回去得和皇阿瑪稟報一聲,早點給人家姑娘指婚吧,免得寧楚格擔心自己嫁不出去,自暴自棄。
他可不想這小丫頭過兩年變成一個大冬瓜。
如果寧楚格知道胤禛在想什麼,肯定會抓狂的。
十三四歲處於青春期,正在發育的小姑娘,稍稍圓潤點怎麼了?非得長成小竹竿才好看嗎?
沒聽說胖子都是潛力股?
而且她不胖,頂多是發育的不錯,稍稍圓了點,等抽條長高後,絕對是個前凸後翹的大美人。
毫不知情的寧楚格,正拉着青梅和青蓮說話,主僕三人有說有笑,沒多久便回到了南院的朝雲閣。
因爲祖父祖母尚在人世,他們並未分家。
兩位老人家將這偌大的後院一分爲五。
二老帶着妾室、通房,還有尚未娶妻的兩個小兒子住在中院。
三個嫡出的兒子,東院、西院、南院,各佔一處。
另外三個庶出的兒子都住在北院,當然了,北院比其他那三個院子都大,只是處於北方,所以統稱北院,裏頭又一分爲三,都有院牆隔着呢,倒也方便。
寧楚格他們三房所在的南院也很寬敞。
額娘住在雙華院,她住在朝雲閣,弟弟嶽興阿住在雨墨閣。
李姨娘帶着她生的玉柱和玉靈住在浮香閣。
王姨娘住在雲華閣。
因爲阿瑪偏寵李姨娘,一月裏有二十多日都住在浮香閣,那裏儼然成了正院。
就比如現在,寧楚格才回來,就瞧見不少丫鬟婆子從浮香閣進進出出。
那位姨娘被老夫人派人鞭打了一頓,受了傷,衆人當然要捧着。
寧楚格雖然很想做一條鹹魚,可也要過得舒服自在啊,不然能叫鹹魚嗎?
可後院卻是李姨娘在做主,那女人不僅欺壓着額娘,還敢對她這個嫡出的格格指手畫腳,都要不許她看太醫了,這還了得?
而且,今日這一頓鞭子,不僅不會讓這個女人長記性,以後收斂一些,反而會讓她心生怨恨,等她傷好了之後,說不定要變着法的繼續爲難額娘和他們姐弟二人呢。
說起來,額娘真的很軟弱啊,堂堂一個嫡妻,居然被欺負成這樣。
簡直不能忍!
雖說,滿人家裏並不是太重嫡庶,可一個侍妾爬到主母頭上作威作福,那也是這世道不能容的。
想到這些,寧楚格直奔正院。
“額娘,我方才打聽過了,李姨娘傷的很重,要想完全康復,起碼得在榻上躺上一兩個月,您何不趁此機會把管家之權要過來?您原本就是咱們南院的當家主母,就該管着中饋。”寧楚格看着赫舍里氏,笑着說道。
正在繡花的赫舍里氏聽了後,差點兒戳到了自己的手指頭。
她連忙把繡花繃子放到了一旁,嘆了口氣道:“李姨娘沒進門之前,這南院我也管了四年,她進門之後,我又管了兩年,那時候有方嬤嬤幫忙,我管着家,倒也得心應手,可後來……你阿瑪讓李姨娘管家,這都過去八九年了,南院處處都讓她握在手裏,我要來管家之權,未必能壓得住那些奴才,而且……方嬤嬤也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