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錢做什麼手術?”
“你以爲醫院是搞慈善的嗎?”
“你的錢籌集的太晚了,配型已經給了另外一個病患,你弟弟沒救了。”
“不,求求你們不要,救救我弟弟。”
封梟醒的很早,耳力又好,剛起身,聽見屋內有啜泣,他推門進去,發現沈明枝那張精緻的小臉扭成一團,滿臉的淚水,雙手緊握放在胸前,嘴裏叨咕着什麼。
封梟蹙眉,漆黑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心疼,昨天她也是這樣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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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沈明枝突然驚醒,才恍然發覺都是一場夢,看見牀邊坐着的封梟,她忍不住靠在了他的肩膀。
封梟輕撫着她的後背,少女的肩因爲哭泣不停的抖。
沈明枝不知道醫院還能等多久,一天沒有錢,弟弟的身體就無法治療,她生怕噩夢會變成現實。
等她宣泄完情緒,封梟開口,“別哭了,房子賣出去了。”
沈明枝楞楞的看着他,一個晚上就賣出去了?
“真的嗎?”沈明枝臉上還掛着淚。
封梟點頭,“有個買家急需,簽約由中介代理,你看看銀行卡上是不是已經到賬了。”
沈明枝慌亂的找手機,銀行卡的短信提示上真的有到賬,三百五十萬。
沒想到還是原價賣出去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這樣弟弟就有救了!”沈明枝破涕爲笑。
封梟看她發自內心的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恩。”
二人靠的很近,又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剛纔哭的很兇,沈明枝不覺得有什麼,而現在,這樣的動作好曖昧…
沈明枝掛着淚的臉蛋兒上爬上了紅暈,甚至連耳後都紅了,她動作閃躲了下,聲音如蚊子,“那個,謝謝你。”
封梟看她臉紅忍不住想捉弄她,故意坐近了些,在她耳邊低語,“打算怎麼謝我?”
沈明枝擡頭盯着他,眼底有慌亂,有無措,“我,我可以給你錢。”
大不了,她把那五十萬都給封梟,畢竟他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
“我說過,我不需要錢。”封梟問。
沈明枝再一次凌亂了,不要錢?那他要什麼?該不會…
她瞬間防備的攏緊自己的衣服,封梟看着她都快把心事寫在臉上了,他敲了下她的頭,“想什麼呢,給我做頓飯算是謝我。”
“就這樣嗎?”沈明枝真誠的問。
封梟又湊近,“那你還想怎麼樣?以身相許?可你已經嫁給我了。”
眼前封梟結實的腱子肉,帥氣的一張臉,沈明枝的周身都充斥着男性氣息,她忍不住推了推他,“你逗我!”
“不逗你了,我要出去工作了,有事打給我。”
直到封梟走了,沈明枝都忘了問,他爲什麼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
沈明枝也不敢想太多,她要趕緊去一趟醫院。
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裏。
沈明枝到了的時候,沈明恪正靜靜的躺在病牀上,屋子裏除了滴答滴答的點滴聲再沒有別的,他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一張臉蒼白的近乎透明,脣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沈明恪聽見了進門的動靜,緩慢的睜開眼,脣上勾起一個弧度,“姐,你來了。”
說着他想坐起來,沈明枝扶着他坐起來,握住他的手,“小恪,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沈明恪嘴角的弧度加大,似乎比驕陽還要燦爛,“我很好,姐,別擔心。”
沈明枝眼中滿是心疼,臉上卻也堆滿了笑,“不擔心,小恪好好的,我們馬上就能做配型手術了,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姐,你哪來的錢?”沈明恪問。
沈明枝立馬說,“你寧漾姐借我的錢,你先不要考慮錢的問題,以後身體好了,咱們一起賺錢還給你漾姐,好嗎?”
“好,我答應你,等以後我好了,我們一起努力。”沈明恪雖然笑着,但是他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能這麼想最好了,你先休息,我出去和醫生談一下手術的事情。”沈明枝轉身出了病房,沈明恪臉上的笑容消失。
沈明枝馬上找到沈明恪的主治醫生談配型的事情,主治醫生也驚訝她這麼快就籌到錢了,“既然籌到錢,這週末就可以安排手術,在此之前只需要讓病人保持良好的心情,病人的情緒千萬不能太大的波動起伏,另外飲食就不用我多說了。”
沈明枝連連點頭,返回病房時,沈明枝給他削水果,順手把水果刀放在了桌邊,“還想吃什麼?姐現在去給你買,等要手術前兩天就不能吃東西了。”
沈明恪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那我想吃點心,就我最愛吃的那家。”
沈明枝立馬起身,“那我現在去,你待一會兒。”
前腳沈明枝剛走,沈明恪無力的閉上眼睛,後腳門就被推開了,是個不速之客。
沈明恪看着眼前的中年婦女,並沒有開口。
李玉蘭看着沈明恪這副病殃殃的樣子,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沈明枝怎麼會蠢到花300萬救他。
李玉蘭拎着果籃坐在了他的牀邊,“小恪啊,阿姨來看看你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沈明恪不想和她多說,只說,“一切都好。”
看他不溫不火的態度,李玉蘭也不生氣,繼續關心,“要說你這個病,你姐姐可是爲你操碎了心,我向醫生打聽過了,你的手術可以配型,可是需要300萬,你姐姐哪裏有這300萬,你姐執意要把你媽媽留下來給他的那套房子賣掉,給你做手術用。”
沈明恪瞬間皺眉,“你說什麼。”
“阿姨也是勸過她,大家可以一起想想別的辦法,要知道那套房子可是你媽媽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李玉蘭說。
沈明恪沉默,他就說,寧漾姐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借給她。
看沈明恪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李玉蘭繼續說,“但是爲了你的身體,賣房子也是必然的,就怕錢也花了,病也沒治好,你看我這說什麼呢,,等做完手術你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阿姨還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李玉蘭走出了病房,看着沈明恪擡頭眼中的痛苦,她臉上笑了出來,跟她鬥,他們姐弟兩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沈明恪看着自己身上插滿的各種管子,此刻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裏的難受,姐姐爲了照顧他,已經很辛苦了。
他不要痛苦,更不要姐姐爲難。
沈明恪目光漸漸清晰,看向桌邊的水果刀,拿起來,放在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