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各地大軍都已在勤王的路上,派去大商求救的使者,此刻應該也到了龍城,相信這一次也是有驚無險!”
樂承語氣中毫無底氣,在北燕掌兵這麼多年,他對北燕的情況早就瞭然於胸。
如今的北燕早就已經到了垂暮時刻,慕容軒如今已年近九十,而且膝下無子,再加上北燕王室人丁稀薄,等到慕容軒百年之後,北燕怕是連一個合適的王位繼承人都選不出來。
僅剩的那些遠親宗室,也是各懷鬼胎,北燕的兵馬有一半掌握在這些人手中,這種危急關頭,他們恐怕不會來救援。
就等着慕容軒歸天,他們好趁機奪取北燕基業。
如今,慕容軒能指望的就只有他們樂家,以及這八萬兵馬了。
慕容軒擡起蒼老的手晃了兩下。
“樂將軍,你不用安慰寡人,國中的情況寡人清楚,我們怕是沒有援兵了!就算大商能派兵救援,恐怕也等不到了。”
樂承深吸口氣,上前抓住了慕容軒的手。
“王上,我樂家世受王恩,今日願與這薊城共存亡,若我戰死,還有我兒樂盛!”
說着,樂承便將一位不足二十的少年拉到了跟前。
慕容軒開啓另一隻手搭在了樂盛的肩膀上。
“多麼好的娃娃,可惜呀,偏偏生在我北燕,若是在別國……”
“王上放心!”樂盛的聲音極爲洪亮:“末將定不負王恩,與薊城共存亡!”
慕容軒長嘆口氣,滿臉的無奈。
“北燕對不住你們樂家,世世代代多少年了,你們樂家的男兒沒有一個不是戰死的!樂盛娃娃,找機會逃出城去,也算是給你們樂家,留個後!”
樂盛眼中不由滲出了淚水:“王上不必多言,父帥在哪裏,莫將就在哪裏,我樂家從沒有貪生怕死之輩,更沒有臨陣脫逃之風!”
慕容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撫了下樂盛的臉龐,將身上一塊貼身的玉牌摘下來送了過去。
“好,今日,寡人便和你們父子釘死在這城牆之上!”
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趙瑞拿着地圖滿臉的焦急。
“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在這裏繞了整整一天了,爲什麼還走不出去?”
唐龍也是急得眼冒金星。
“我們一直都是按照指南車所指的方向行軍的,應該不會錯。”
趙瑞抽出禹王刀,指着旁邊被砍倒的幾棵松木。
“這是一天前,我在這裏留下的記號,現在咱們轉了一圈又回到這裏,你告訴我不會錯?”
唐龍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屬下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殿下!”樊虎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
“有將近五千人馬不見蹤跡,派出去找的人也不見了。”
趙瑞頓時氣急,手中禹王刀狠狠掃了出去,將幾棵粗壯的松柏生生砍斷。
“啊!”
怒吼了一聲,趙瑞很快便冷靜下來。
這裏的山林太過茂密,說不定磁場也非常混亂,指南車根本起不到作用,要想走出去,還真的需要當地的胡人做嚮導。
“傳令,就地安營紮寨,將周邊所有的林木都給我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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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虎領了命令便立刻下去辦。
可唐龍卻是一臉的憂心:“殿下,咱們隨行帶的軍糧有限,這麼耗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趙瑞心裏清楚得很,他帶的五萬人馬,即便放在天下各諸侯國當中,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樣一支精銳,若是因爲迷路,折在這山林當中,那可就太窩囊了。
“把所有的糧草收集起來,統一調配!再找幾個人四處轉轉,看能不能找到當地的胡人。”
單信和李菲所率領的十萬大軍,此刻正沿着東部山林邊緣,快速行進。
他們軍中,相當一部分都是匈奴人。
些人曾經多次與胡人交戰,不止一次進入過山林,知道那裏有多恐怖。
不僅道路崎嶇,時常找不到方向,氣候還極其寒冷,一旦在那裏迷路,很有可能會被活活凍死在荒野。
在這些人的勸解下,單信和李菲並沒有貿然進入山林,而是靠着邊緣,繞道進入燕山山脈。
這條路,是以前匈奴使者出使北燕之時趟出來的路,雖然安全,但十萬大軍想要繞出燕山,少說也得兩個月的時間。
單信的性格一直都很沉穩,與其冒險進入山林,將十萬大軍陷入其中,還不如繞道燕山。
即便到時候,薊城失陷,他也會想辦法重新將其奪回來。
再說了,趙瑞已經率領五萬大軍先行,憑趙瑞的能力,就算不能擊退三方聯軍,保住薊城也是綽綽有餘。
可單信不知道,此刻的趙瑞已經陷入了密林之中。
大商皇城,慕容冰到趙瑞的加急奏摺,這兩天沉寂在心中的陰雲瞬間散開。
她想也不想,直接下令,讓白華直接從龍田大營調兵,西征戎狄。
可白華纔剛走,南方司馬尚的加急文書便到了御書房。
梁國突然調動兵馬,沿着上天河東進,意圖不明。
慕容冰頓時緊張起來,此刻能用的大將都被派了出去,若這個時候梁國突然發難,她還真就無法招架。
好在,司馬尚的奏摺裏說,梁國三十萬大軍似乎進入了南齊國境。
這讓慕容冰暫時安心,並下令讓司馬尚繼續打探,同時鞏固南方五郡的城防。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慕容冰靠在椅子上,身心俱疲。
原本以爲招攬了這麼多的人才,可以將繁瑣的國事全部交出去,可沒想到還是這般勞累。
尤其是這段時間,她的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生怕哪一步出錯。
稍微歇了一會,慕容冰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帶着幾個千羽衛直奔蕭玉兒的寢宮。
皇后的寢宮最近確實冷清了一些,倒不是慕容冰故意針對,而是蕭玉兒自己將身邊的宮女,太監通通趕走,全部換成了千羽衛。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趙瑞的,這可是關乎國本的大事,絕不能讓外人知曉。
否則,趙瑞在外邊辛辛苦苦,爲大商拼出來的一切,恐要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