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但她摸過秦聿宸的腹肌。
還摟過他的腰，很窄，精瘦，感覺很有力……
白子苓臉頰微紅，連忙打住自己的思緒，說：“好身材不需要脫衣服，穿着衣服就能看出來。”
她不想一直討論這個問題，就說：“秦聿宸人普通，但他老闆不普通，他老闆最便宜的車都三百多萬……”
將昨晚秦聿宸跟她說的話敘述一遍，夏思雨也沒懷疑，意味深長地點頭：“怪不得對你態度那麼好，人家是想讓你幫忙吹吹枕邊風。”
“你瞎說什麼啊！”
兩人聊着，夏思雨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散去，毫不猶豫點擊掛斷。
可下一秒她的手機又繼續響個不停，夏思雨煩不勝煩，直接把手機關機。
白子苓看向她：“夏輝？”
夏輝，夏思雨的弟弟，姐弟倆相差4歲，今年才18。
“是我媽，不過也跟夏輝有關，前幾天夏輝跟着狐朋狗友喝酒，喝醉把人打傷了，我媽爲了不讓夏輝坐牢，說跟人私了，正商量賠償的事，現在……”
夏思雨看了眼手機，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大概是商量好賠多少錢了。”
錢確定了，但家裏沒錢，怎麼辦？
當然是給女兒打電話，讓她籌錢。
聽又是夏輝闖禍了，白子苓皺眉，“明明是龍鳳胎，你妹妹那麼乖巧懂事，你弟弟卻……”
夏思雨諷刺道：“這可是他們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寶貝兒子，自然是要寵着啊！”
“我爸媽爺奶從小就跟我和我妹妹說：我們命賤，是不值錢的閨女，要讓着夏輝、捧着夏輝，以後長大要給夏輝買車買房娶媳婦。”
“我天生逆骨，不聽這些，我妹妹不一樣……”想起怯懦的妹妹，夏思雨嘆了口氣。
“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你忙吧，我回去了，休息一下晚上還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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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要離開，白子苓猶豫許久還是說：“思雨，你要不找個輕鬆一點的班上吧，夜店你一個女孩子，有點危險……”
夏思雨擺手，“那裏來錢快，我酒量好，不會有事的。”
她何嘗不想換個工作？可她需要錢，她們姐妹倆的生活、妹妹的學費都需要錢，並且，她想攢夠錢，脫離想吸她們血的家。
夏思雨走後，白子苓想做點甜點和飲料給秦聿宸送過去，但收到信息說他要回A市了，走得急，一個小時後的飛機。
這下別說再次向男人賠禮道歉了，就是面都沒見一下。
白子苓回到兩點一線的生活，這樣過了一週。
這天，她接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電話，“思夢？”
手機傳來一道哽咽的女聲：“子苓姐，你能聯繫上我姐嗎？”
“發生了什麼？你先別哭。”白子苓安慰着。
夏思夢，夏思雨的妹妹。
她擦着眼淚，止不住抽噎：“我做錯事情了，我姐很生氣，她不接我電話。”
掛斷電話白子苓就跟夏思雨打電話，連續三個電話都沒人接。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白子苓撈起外套就往外跑。
“師傅，去魅凱。”
聽到這個名字，司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白子苓沒有理會這道帶着惡意的眼神，繼續低頭給夏思雨打電話，腦海裏迴盪着夏思夢說的話。
“夏輝打人要賠償，我家沒錢，我媽說我爸信用不良不能貸款，就讓我籤合同貸款……”
記得她厲聲道：“你簽了？”
夏思夢哭聲不斷，“我簽了……我媽說只貸十萬塊，分期還，我獎學金有一些，再去打工，能還上的，可誰知道…不是十萬……”
“我媽不讓我看合同，只讓我簽字，我沒懷疑……”
白子苓拳頭緊握，“貸款是多少？”
“……一百萬。”
白子苓按着太陽穴，閉上眼睛。
夏思夢年齡小，性格被家裏養得怯懦，又對父愛母愛抱有期待，纔會這麼容易被坑。
一百萬，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攢夠這麼多錢。
到了地方，白子苓下車，夏思夢在門口等着了，她低着腦袋，人來人往，根本不敢多看。
看到白子苓，她纔敢擡頭，眼睛紅腫，怯怯地喊：“子苓姐……”
白子苓領着她走進去，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讓夏思夢嚇一跳，她從沒踏入過這種場合。
這裏裝修華麗，彩燈閃爍，氣氛熱烈，不遠處的舞池，男女恣意地擺動身子，還有許多卡座的男男女女擁抱熱吻。
夏思夢連忙收回視線，緊緊跟在白子苓身後，眼淚又冒出來了。
原來，姐姐在這裏上班……
找到夏思雨，看着她人沒危險，白子苓鬆了口氣。
拉住要上前的夏思夢，指着在人羣中喝得臉頰緋紅，還要小心奉承，低聲下氣給人倒酒的夏思雨。
“看到了嗎？你的學費就是你姐姐這樣辛辛苦苦，做小伏低換來的。”
“如果不是你姐姐，你能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讀書嗎？你爸媽早在你16歲的時候，就想讓你上班，給他們賺錢。”
“是思雨不讓，你學費高，她的工資支付不起，就換成這個工作，每天熬到凌晨，喝酒喝到去醫院洗胃。”
這些夏思雨都不讓妹妹知道，只想讓妹妹跟其他普通家庭的女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幸福的長大。
今天，白子苓不想讓她再這樣單純天真下去。
這次是一百萬，下次呢？
夏思夢淚流滿面，“是我蠢，我給姐姐拖後腿，都怪我，我錯了……”
白子苓就拉住她站在旁邊看着，等這桌客人離開，她才鬆手，看着夏思夢跑過去。
夏思夢哭了好久，一直在說自己錯了，說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不要夏思雨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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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苓扶着夏思雨去衛生間，她吐得昏天暗地，空氣中味道並不好聞，夏思雨坐在地上，長髮散開，眼眶紅的厲害。
她緩緩說：“我剛上班的時候，有幾個姐姐看着我打賭，說我能堅持多久忍不住下場。”
“那個時候我嗤之以鼻，堅定的說我永遠都不會下場，我來上班只是因爲這裏的工資比其他地方高而已。”
“我對她們的豪車豪房，名牌包包衣服不感興趣，我從未動過心，可現在……”
“就算這裏工資高，一百萬我也掙不到。”
她抓着頭髮，眼淚劃過臉頰，“她才18歲啊！”
“我因爲沒錢，爲了獎學金上了所普通大專，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思夢不一樣，她前途常量……”
夏思夢身上，承載着她的期望。
如果當初有人幫助她……夏思雨也會像妹妹一樣，不，她比妹妹更優秀，高中便名列前茅，後考進雙一流院校，會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
白子苓自然懂她的想法，她們可以說是除了父母外，對彼此最瞭解的人。
用打溼的紙巾輕柔地擦拭她臉上的污漬。
“思雨，我幫你。”
夏思雨擡頭，她苦笑搖頭，“爲了我賣房子不值當，我賠不起你六百多萬的房子。”
白子苓也笑了，故作輕鬆道：“當然不會賣房子，我有別的辦法。”
夏思雨看着白子苓清澈明亮的眼睛，心底升起一股膽怯。
移開目光不敢看白子苓，聲音低了幾分：“子苓，我已經想好了，憑藉我的手段和長相，兩年之內就能還上一百萬……”
“如果，如果你覺得我不配成爲你朋友，我們以後……”
“咋了？還打算跟我絕交不成？”白子苓瞪她。
看着好友眼睛紅腫，白子苓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裏。
“我剛吐過，都臭死了，你還抱我？”淚花在眼裏轉動，夏思雨強忍着不讓淚水留下來。
“那我鬆手啦？”
聽白子苓要鬆手，夏思雨下意識抱緊她，同一時間，白子苓肩頭被淚水打溼。
白子苓好笑又心疼，裝作兇巴巴的：“不就一百萬嗎？什麼大不了的，錢大概明天就能到賬，明天你給我寫個欠條，以後你就是我的長工，好好打工賺錢還賬吧！”
夏思雨猛地驚醒，臉上沒有半點喜悅，神色嚴肅：“你那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