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內心裏實則翻山倒海。
今天正在他看着她被當衆質疑而束手無策的時候,顧野開着越野車衝到別墅門口,將那個真兇帶下車,丟給了他。
如果不是那個顧野,他一時半會兒真不知去哪找兇手。
“哦,那我們改天一起請他吃個飯,謝謝他。”葉眠見喬湛北提這件事時很平靜的樣子,她也沒多想,自然地說。
她以前和顧野就像和顧颯颯一樣鐵,顧野幫她很正常。他以前的很多戰友轉業到刑警大隊了,他有兇手的消息也正常。
“喬哥,我去幫你放洗澡水,你泡個熱水澡會舒服點。”
聽着她溫柔平靜的聲音,喬湛北心口更是堵得難受,那個顧野這麼幫她,她還能這麼平靜,還能繼續體貼地照顧他。
今天,童瑤瑤對她的種種惡行被揭穿,她本該憤怒,委屈的,甚至可以直接離婚走人,因爲童瑤瑤那麼害她,都是因爲他。
結果,她卻一副沒所謂,識大體的態度。
喬湛北越想心裏越難受,她跟着他,受盡了委屈,卻還要履行對唐女士臨終前的承諾,他都替她覺得憋屈。
男人深深呼了一口氣,呼出心口的鬱結。
葉眠從浴室出來,給他拿了浴袍、睡衣,見他看似睡着了的樣子,她拉他的手,將他拽起。
“喬湛北,起來先泡個澡再睡。”
男人聽話地坐了起來。
葉眠連忙彎腰給他拿拖鞋,甚至幫他套上腳。
“我自己可以。”他語氣有點不耐。
大概是睡着被她打擾了吧?
葉眠沒跟他計較,要扶着他,他避開她,眉心緊蹙,“你別管我了,歇着去。”
“那你自己小心點!”她看着他的背影叮囑。
轉瞬,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對他照顧得太過仔細了,完全把喬媽媽臨終前的話當耳旁風了。
男人慣不得。
可她好不容易跟他解開誤會,他跟童瑤瑤也斷得徹底了,她真的想好好愛他,好好經營這段婚姻。
唐晚舟的喪禮前後共辦了五天,最後一天葬禮結束,喬家長輩們拉着葉眠催生,說是喬家人丁太過單薄,她這個長孫媳有該給喬家開枝散葉了。
就連之前跟她紅過臉的姑媽喬瑾嵐都勸她早點生。
葉眠紅着臉,貼在喬奶奶的耳畔,低聲答應:“奶奶,我和喬哥會努力的。”
喬湛北隔着很遠的距離,聽一羣女性長輩提孩子,不用聽清楚也知道是在催生,她上次吃避孕藥的事還歷歷在目。
葉眠又搬回了他們的小家。
她每天準時去商場的店裏坐班刺繡,準時下班回家,常常給喬湛北洗手作羹湯,只是他每天早出晚歸的。
青州新城的項目,二叔一再叮囑他要負責好,不能讓盯着他的政敵鑽空子,所以各個環節他都親力親爲。
這天,快十二點,喬湛北剛進門,一眼便看到窩在沙發裏在等他晚歸的人兒,他心口一暖。
他放下公文包,悄悄走了過去,在沙發邊坐下。
墨綠色的復古真皮沙發裏,他的太太貓似地蜷縮着身子,睡得酣甜,微卷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臉頰。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撩開發絲。
白皙的臉頰上,沾着細細碎碎黑色的痂。
男人深眸一沉,心臟收緊。
這是她前幾天去做醫美除疤手術後,生出的痂塊。
“老公……你回來了……”葉眠迷迷糊糊間,看到了喬湛北的俊臉,她撒着嬌喊。
她爬了起來,孩子氣地抱住他的脖子,趴進他懷裏,嘟囔着抱怨:“你又不回來喝我煲的養胃湯……”
喬湛北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心臟止不住地悸動。
抱着她嬌軟的身子,吮着她身上清甜的氣息,他忍不住在她額頭吻了又吻。
她這些天對他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像三年前剛結婚時一樣,無微不至,那時,她把他當上司。
現在,她堅定地要把他當丈夫。
第二天早上,葉眠一覺醒來,是在喬湛北的懷裏,他正看着自己。
看着他瘦了一圈的俊臉,想起他這些天來除了早出晚歸,心情還很低落的樣子,她忍不住吻上他的脣,主動哄他開心。
男人心臟一顫,扣着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新生的胡茬扎着她的臉,酥酥癢癢,別樣的刺激。
一吻方畢,男人的黑眸裏染上欲色,迷人又性感。
她氣喘吁吁,肩帶下滑,酥胸半裸,迷離的眼神裏似是有一把鉤子,勾着他的魂。
曖昧的花火,一點就着,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老公……想要……”
清醒的狀態下,她親密地叫着他“老公”,扭着水蛇腰主動索歡,喬湛北心潮澎湃,長臂伸向牀頭櫃。
“不要……我想生個小小北。”葉眠攔着他,紅着臉說。
她都決定跟他生孩子了,是真鐵了心要跟他過日子的。
他還彆扭個什麼勁?
以後好好寵她疼她,不讓她再受任何委屈便是。
“我不想要。”男人喘着粗氣,啞聲道。
葉眠瞳孔一震,他什麼意思?
喬湛北啄了下她的脣,勾着嘴角,“我想要個小小眠。”
生個跟她一樣的小姑娘,纔是好的。
葉眠:“……”
他這大喘氣的,嚇她一跳。
正在她失神的時候,男人開始他的造人計劃。
*
vip病房,童瑤瑤推門而入。
她走到病牀邊,看着還處於昏迷中,又隨時可能醒來的靳淮素,貝齒緊緊咬着下脣。
這顆不定時炸彈,她必須先下手爲強,把她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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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處逡巡一圈,最終,拿起牀尾的枕頭,走向牀頭邊,朝靳淮素的臉上蒙去。
“童瑤瑤!你在幹嘛?”葉眠推開病房的門,大聲喊。
聽到聲音,童瑤瑤連忙放下枕頭,朝她看了過去。
葉眠看向病牀,想了想,才認出病牀上躺着的人,正是童瑤瑤的媽媽,靳淮素。
“葉眠,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童瑤瑤隨手丟下枕頭,不答反問,趾高氣揚。
葉眠回想起童瑤瑤剛剛的樣子,還狐疑着。
她今天是陪顧颯颯來複查的,剛幫她交完費,顧颯颯就跑沒影了,打電話給她,說是在住院部,讓她過來找她。
她猜想,她又是撩時醫生來了。
剛剛,她正找着他們,找着找着看到病房裏有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童瑤瑤,她舉着枕頭,姿勢奇怪。
本能地以爲她又是在幹壞事,她想也不想地就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