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厭擡起頭:“可人都是自私的啊,我能怎麼辦呢?他是我親生父親,難道要我去舉報他?滅親之所以會是大義,就是因爲這是違犯人類本能的,我不是聖人,我做不到。”
樓藏月有些沉不住氣。
沒辦法。
這些話太無恥了!
“所以你就選擇同流合污,選擇幫你父親消滅證據,然後接連害死我的養父母!”
“我說了,人都是自私的,我要是不找到賬本,不硬着頭皮一錯再錯下去,最後坐牢和破產的人就會是柳家和我爸,我也只是,自保而己。”
柳厭可笑,“顧家出事的時候,我也才三歲,但我從那一刻開始,就註定要成爲同謀和共犯,這輩子只能一錯再錯下去。”
好一個,自保而己,別無選擇。
好一個,人都是自私的,只能一錯再錯。
樓藏月真笑了:“厚顏無恥,用別人的血暖自己,歹毒就是歹毒,別標榜自己有多身不由己,聽着真叫人噁心!”
“噁心嗎?”柳厭低下頭,“我也覺得。”
他突然理解爲什麼那些逃亡多年的罪犯,被抓之後,都說“心裏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終於能睡個好覺”。
不排除他們是強行挽尊,但應該也有真的鬆一口氣的。
比如他。
終於不用再揹負這些罪惡了。
樓藏月壓制住滿腔怒火,沒必要這麼生氣。
就像她剛纔說的,這才哪到哪,她會讓他們像她爸顧西海一樣,站上法庭,親口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
她轉身想要回椅子上坐下,她還有話要問柳厭。
但柳厭以爲她是要走了,擡頭喊:“樓祕書,我能不能,再拜託你一件事?”
樓藏月轉頭:“什麼?”
“幫我照顧輕月母女。”
柳厭唯獨放不下她們,“她既然是你的人,你總不能卸磨殺驢吧?”
樓藏月到是稀奇了。
他不求她放過他爸,反而求她照顧顏輕月。
她雙手抱胸:“你就好不好奇,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她又爲什麼要幫我對付你?”
柳厭還是那個態度:“我不好奇,不想知道,我只想你答應我照顧好她們母女。”
樓藏月眼眸流轉,聲音淡淡:“我跟顏輕月之間不存在僱傭關係,最多就是互相需要,你入獄後,我們的聯手就結束了,我沒有繼續照顧她們母女的義務。”
她順勢提出要求,“除非,你有籌碼跟我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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籌碼……柳厭抿脣,“樓祕書,當年我真心喜歡過你,你可能都不記得了,當年的江南餐廳,我答應你以後不吸菸,首到現在,我都沒有再吸過一根菸。”(261)
樓藏月哂笑:“怎麼?柳總要學聞總,對我打感情牌嗎?”
“聞延舟嗎?”柳厭倒是贊同地點頭,“他比我喜歡你。”
只“喜歡”這個詞可能不太準確,他又改口,“他是愛你。”
“他當年爲了保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們面前演戲,我也想保住你,所以也幫着他演戲。”
樓藏月一頓:“演什麼戲?”
柳厭嘆氣:“他當年,不是有段時間,總帶你出門秀恩愛嗎?什麼在醫院門口接吻,明目張膽地帶你去公司公開你是他的妻子,還有你懷孕家裏安排很多月嫂和廚師照顧你,他還親自陪你去醫院看望你昏迷不醒的媽之類的。”(500-523)
樓藏月眼睛微微眯起。
她記得這些事。
當年她就奇怪,聞延舟發什麼瘋,突然戲癮大發,天天換着花樣鬧。
柳厭的解釋是:“他其實做那些,都是做給我們看。”
他們,主要是柳厭和吳慈生。
“他是爲了讓我們相信,你跟他很相愛,你在顧家和他之前選擇他,你跟他是利益共同體,你對我們不具威脅,我們不用滅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