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的徹夜風雪就彷彿像是一場幻夢一般,此時竟如一團幻影,已然徹底灰飛煙滅。
趙瑞清醒過來之後,快速坐起身來,將魚蝦全部都端過來,準備做飯。
回頭一看,只見慕容春雨正在給孩子餵奶,趙瑞心中相當知足,忙活完之後快步走了過去,將慕容春雨輕輕緩緩地攬入懷中。
“娘子,辛苦你了!”
趙瑞沉聲說道。
慕容春雨緩緩搖頭,說道:“不辛苦,這有什麼可辛苦的?”
趙瑞沉聲一嘆,說道:“不辛苦嗎?按說生孩子這種事乃是一個女人一生之中必經的大事,那身體如同撕裂開來一般的疼痛任憑是誰都難以忍受。”
“就即便是神仙下凡,同樣也不外如是,你不過就只是爲了我而已,就像這孩子這麼生了下來,關鍵是……關鍵是……”
趙瑞說着說着,終於說不下去,當即“唉”地一聲,沉聲一嘆。
他是想說,生孩子本就如此痛苦,關鍵慕容春雨還要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之下進行生產,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慕容春雨只是將玉手貼放在趙瑞的臉上,輕聲說道:“瞧瞧你說的這是哪裏話?現在咱們兩個人有了咱們兩個人的孩子,我喜悅尚且還來不及。”
“哪裏還去管那虛無縹緲的辛苦或不辛苦?嘿嘿!相公,若然你心中當真這麼覺得,那未免太小看了我。”
眼下慕容春雨說什麼便是什麼,趙瑞連忙滿臉堆笑地附和道:“是是是,我未免小看了娘子。”
此時曾月茹也已醒來,眼見趙瑞和慕容春雨夫婦二人正百般親暱,當下也無意打擾。
只得是自顧自從地上爬起來去鍋前翻滾鍋中魚蝦,正要忙碌間,趙瑞快步走了過來。
趙瑞伸手一把就將木勺從曾月茹手中搶了過來,輕聲說道:“你現在也已有孕在身,哪裏敢煩勞你?快歇着去吧。”
曾月茹微微一笑,認真說道:“相公,我現在雖然有孕在身,可妹妹剛剛生產,現在正是坐月子的時期。”
“相比之下我還是一個好人來着,等到我妹妹康復痊癒之後屆時就該由你們兩個人輪番照顧我了。”
坐在一旁的慕容春雨輕聲一笑,說道:“姐姐,你說得很對,反正這種事情我是不敢和你爭辯的,畢竟你早就已經有經驗。”
曾月茹想起先前這些年以來自己住在吉臣裏將軍府上,倒也爲吉臣裏生下過兩個孩子。
慕容春雨說這種事情她更加有經驗,那是再爲妥當也不過。
“對了,昨夜忽然發生雪崩,紅髮鱷神吳京華挺身相護,爲咱們三個人創造了一道相當可靠安心的屏障。”
“快要天亮的時候咱們三個都陸陸續續地睡了過去,也不知道他現在去了哪裏。”
趙瑞將手中木勺插進鍋裏,用力翻滾一番,緊皺着眉頭若有所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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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月茹說道:“那時我精神恍惚,似乎睡着好像還半醒,聽見他說已經沒有危險了,就讓咱們幾個人安心歇息,扔下這句話轉身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趙瑞點了點頭,轉念一想,說道:“這紅髮鱷神可也真是有點意思,在我和春雨的女兒降生之前揚言一定要殺死咱們。”
“女兒生下來之後,他立刻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令人看在眼裏,只覺他這人相當性情中人,應當是喜歡孩子喜歡的要命纔是。”
曾月茹聽趙瑞這麼說,當下點頭說道:“不錯,在我看來也是這樣。”
且看那鍋中熱油已然沸騰,將魚蝦烹飪完畢之後,三個人端着飯碗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三個人便已吃喝完畢,於是便開始逗起孩子來。
由於三個人裏邊唯獨只有曾月茹有過帶孩子的經驗,所以這小小嬰孩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跟隨曾月茹。
時至正午,趙瑞等三人正逗着孩子時,忽然聽見山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連忙轉頭去看,只見紅髮鱷神吳京華懷中揣着大包小裹地從外面快步走進。
起初趙瑞等三人那是相當緊張,畢竟自從與紅髮鱷神吳京華相識以來,對方在三人眼中始終都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存在。
此時吳京華便像是一個寬厚長者,滿臉慈祥笑容,由於深藹男女授受不親之道,所以走進來之後便與曾月茹和慕容春雨二人保持着相當遠的距離。
他滿口誠心之言,看着趙瑞說道:“兄弟,這些全部都是孩子的吃穿用度,我用大半日的時間全部整理好了的。”
“放心去吃放心去喝,全部都是那魚蝦肚子裏面的精華之物,由我專心製作而成。”
趙瑞望着吳京華遞過來的大包小裹,眼見件件精美,樣樣潔淨,看在眼裏便是打從心底感覺無比踏實。
趙瑞點頭笑道:“多謝大哥!”
吳京華將這細心整理的吃穿送進來之後轉頭便要離去,曾月茹連忙說道:“大哥暫且留步!”
吳京華聽見曾月茹的挽留,緩緩轉過頭來,眼見曾月茹滿臉嫣然笑容。
“大哥,正所謂是不打不相識,經過昨天夜裏雪崩之事我們一家三口對你感恩於心,你的所作所爲我們都看在眼裏,辛苦你了!”
曾月茹說完之後,衝着吳京華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吳京華搖頭笑笑,說道:“曾夫人……哦不,趙夫人!趙夫人實在言重了,平心而論,如果不是因爲這孩子呱呱落地,我吳京華只怕到現在爲止仍舊沒有辦法將一開始的初衷找回來。”
“經過昨夜之後,我已經徹底洗心革面,彷彿之前這麼許多年以來的所有仇恨全部都煙消雲散了,做個好人,那是我一開始就在堅持的。”
吳京華這番話盡皆是肺腑之言,然而趙瑞等三人聽在耳朵裏就感覺相當奇怪。
聽吳京華口口聲聲說着什麼之前這麼許多年以來的所有仇恨全部都煙消雲散,這又是什麼意思?
怎麼,難不成之前這麼多年的時間裏吳京華心中竟是積存着冤仇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