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我以爲看到了成熟一點的自己。
一樣英氣舒展的眉形,一雙兼具杏眸的清純幼態和桃花眼的風情與故事感的眼睛,很寬的雙眼皮,眼尾微翹,臥蠶飽滿。
一樣清晰的M脣,脣珠圓潤性感。
不同於我鼻型的挺拔精巧,她的鼻型與中庭長度更顯溫潤柔和,而我的更顯張揚與靈動。
時錦。
我直覺是她。
我的身體微微晃了晃。
時夏沒騙我,她真的跟我長得很像很像。
女人的腳步越來越快,快到我身邊時,她挑眉,掃了我一眼,便很快從我身邊路過。
“阿深!”
她焦急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傅忍也從我身邊匆匆路過,進了房間。
“夏夏!”
女人又喊了一聲,我轉身,只見她走到了時夏的牀邊。
“姐姐……嗚……”
時夏擡起頭,哭着叫她。
真的是,時錦。
“謝天謝地……”時錦喃喃地說,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她是趕來救時夏的?
傅言深面對着她,有點懵,後知後覺的樣子。
隔着不遠的距離,我清晰地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
他那雙總是深沉深邃的眼眸,此刻,星光璀璨,溢滿了喜悅與溫柔,整個人戾氣全無,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
“錦兒……”他胸膛明顯起伏,沙啞的嗓音,情緒飽滿。
錦兒……
這樣的稱呼,親密又透着寵溺。
我鼻尖忽的一下就酸了。
時錦朝着他走了兩步,兩人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有情人,面對着面,四目凝望。
我們其他人彷彿變成了空氣。
“阿深!”
不知過了多久,時錦開口,一聲“阿深”亦是飽含情意。
她張開雙臂,抱住了傅言深。
傅言深也緩緩擡起手臂,反擁住了她。
“我一直在找你。”他說。
看着這一幕,我大腦嗡嗡作響,無意間,我與牀上躺着的時夏,四目相撞。
她看着我,脣角微揚,彷彿在說:看,我沒騙你吧?
我立刻別開視線。
“阿深,我們還是先別敘舊,我的遭遇,一夜都吐不完。”
時錦鬆開傅言深,脣角上揚,眼裏閃爍着淚花,溫柔又堅韌的樣子。
“先說說夏夏,你怎麼能處死她?”
她的語氣裏略帶着點兒責備。
她果然是趕來救時夏的!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嗚……”時夏又開始裝乖了。
我攥緊了雙手。
傅言深看了眼傅忍,又看着時錦,“阿忍沒對你說,時夏是怎麼對我們的?”
“說了,那些錄音我也全都聽了。”時錦嘆了一口氣,一副很悲哀的樣子。
她轉身面對時夏。
“時夏,你怎麼能這麼可恨?!”她語氣悲憤。
“姐姐,我是鬼迷心竅了……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時夏哭得淚流滿面,朝時錦伸長着枯瘦的手。
她哪裏是知道錯了,她是在拼命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昨晚還跟我囂張的,還說想取代眼前這位姐姐的。
“你害人又害己,從小就是個病秧子,爲什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知道,我給你籌手術費,有多不容易嗎?!”
時錦流着眼淚,聲音嘶啞。
“我知道,姐姐我一直記着你的恩情,我一直想你,想到你可能早就不在了,我更恨這個世界,憑什麼,你這麼好,也會生死不明?”
這個時夏,又在演了。
“時夏,你別再演了!錦兒,你別被她騙了,她死有餘辜!”
傅言深也聽不下去了,語氣嫌惡。
“姐姐!”
時錦拿着手帕紙擦了擦眼淚,她面對着傅言深。
“阿深,你知道,我從小就把夏夏當親妹妹疼的,她犯錯、犯罪,確實可惡,也該死,但作爲親人,她犯再大的錯,我也還捨不得她死……”
“這幾年,我一直惦記着她,我才見到她,就要面對她死……還是死在你的手裏,阿深,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時錦手捂着胸口,對傅言深一番傾訴。
“我明白你的感受。”他沒有猶豫地回答。
“那你看在我的份上,放過夏夏,可以嗎?在我眼裏,心裏,她是我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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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雙手抓着傅言深的手臂,仰着臉,對他求情。
傅言深垂眸看着她,眼神閃爍,像是猶豫。
“……好。”
約莫片刻,他點了頭。
我的心,狠狠一震。
他顧及時錦的感受,要饒時夏一死!
他昨晚還說,他做事,從不留後患的,現在爲了時錦,竟然要留下這個禍患!
時錦在他心裏的位置,是有多重要?
我不禁想起時夏昨晚說的那些話,她說,傅言深以前性格孤僻,厭世,只有時錦能靠近他,還能讓他發自內心地笑……
我越想越覺得酸,忍不住上前,“傅言深,你不能放過時夏!她逼死了我表哥,還綁架我,把我送去花場!”
我對傅言深大聲道。
傅言深看着我,眉心輕蹙。
時錦轉了身,與我面對面,看清楚她的臉,我心臟又是一扯,心口悶悶的。
女人目光仔細地打量着我的臉,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查的笑意,眼尾一挑,透着輕蔑與驕傲。
直覺告訴我,她也注意到我跟她長得很像了,甚至,她已經明白,我是她的替代。
我極力剋制胸前裏那股翻攪的情緒。
我盛喬喬怎麼能是別的女人的替代!
我不是!
“你就是盛大小姐吧,你好。”時錦微微一笑。
盛大小姐,而不是傅言深的妻子。
這樣的招呼,令我很不爽。
只覺她是故意的。
我輕蔑地白了她一眼,高傲地沒有理她。
我看向傅言深,語氣堅決,“你不弄死時夏也可以,你把她交給我,我讓警方處置她!”
“姐姐……”
我話音剛落,時夏又哭了起來。
“夏夏……阿深這……”時錦也一副很爲難的樣子,“夏夏這身體,到了警局……那種嚴酷的環境,她熬不了幾天的。”
“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我揚聲反駁她。
“盛喬喬。”
傅言深冷沉着一張俊臉,眉頭微挑,嚴肅地看着我,語氣很冷,透着警告的意味。
我明白,他是偏向時錦了,同時還氣我對他的白月光不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