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餐廳裏。
墨寒硯坐在餐桌前,盯着放在餐桌上的那張大紅色結婚請柬,臉色陰沉至極。
許棠棠她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是放不下!
“宋秦安就那麼好嗎?!”
啪。
墨寒硯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面震顫,咖啡杯裏的咖啡晃盪的滿桌子都是。
原本餐廳裏的傭人早就跑的沒影了,只剩下女管家還站在那裏聽候吩咐。
她看見桌子髒了,就上去默默擦桌子。
“宋秦安他配和您比嗎?”
墨寒硯擡眸,望着低頭衝着他淡淡笑的女管家。
是啊,宋秦安他不配。
“可許棠棠她不這麼想!”
女管家嗤笑了一聲。
“您怎麼知道夫人怎麼想的?夫人跟您說的話您又不信。”
墨寒硯眼眸微眯。
那一雙冷冽的鳳眸裏閃動寒芒。
“你怎麼總是幫着許棠棠說話?”
女管家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
“因爲夫人給我漲工資了啊。”
墨寒硯沒好氣的瞥了她一樣。
“我每年不給你漲嗎?你到底是誰的人?”
雖這麼說,語氣裏卻又好像並沒多少憤怒。
女管家嘆了口氣,很無奈得說。
“沒辦法,夫人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一下子翻了一番,不愧是夫人,就是大氣。
墨寒硯無語。
“……”
墨寒硯沉默許久,才低聲說道。
“她對錢沒什麼概念。”
女管家感嘆一聲。
“先生,您真是娶了個好女人啊,不愧是您。”
眼光就是好。
墨寒硯平時很少說這麼多話,但是今天和許棠棠吵完架,下意識的就想要跟身邊親近的人傾訴。
可眼下看來看去就剩下女管家一個人了。
“韓瑤,你談過戀愛嗎?”
女管家朝着墨寒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得對着他說。
“先生,我跟着你也十多年了,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談戀愛,我只養紙片人。”
談戀愛煩死人了。
不但降智商還浪費精力,有那個閒工夫拿來賺錢多好。
看現在的墨寒硯就知道。
墨寒硯。
“???”
那是什麼玩樣兒?
他想了想,試探着問女管家。
“那你和你的紙片人吵架嗎?”
女管家嗤了一聲。
“我從來不和我的紙片人吵架,他們只會給我帶來快樂。”
他們?
墨寒硯感覺自己又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女管家不知名的私人愛好她不太想要探究。
他只問自己的問題。
“那你們怎麼相處的?”
女管家擡頭回憶了一下。
“我負責給他們氪金,他們負責哄我開心。”
“氪金?”
老古董墨三爺表示不太理解大齡未婚女青年的特殊愛好。
就聽見女管家簡單的描述了一下。
“就是給他們花錢。”
哦,原來就是包/養啊。
墨寒硯覺得自己似乎小看了這個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女管家了。
他這一次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終於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了。
“那你的男寵們都是怎麼哄你開心的?”
男寵?
這是什麼喪心病狂的形容詞。
但是莫名又有點爽。
女管家掰着手指說。
“那多了去了,每天和我說甜言蜜語啊,陪我玩啊,我累的時候關心我啊,成爲了我心靈的寄託啊……”
她數完這些,最後又補了一句。
“……但是絕對不包括大清早吃早飯的時候,因爲參不參加一個渣滓的婚禮而和我吵架。”
墨寒硯。
“……”
就聽見,女管家最後又朝着他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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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如果我的紙片人敢對我說這種話,那估計就永遠也見不到我了。”
墨寒硯。
“……”
他知道錯了。
但是許棠棠現在很生氣,怎麼辦?
女管家看着墨寒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
“不過夫人人那麼好,應該是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就一腳踹了您的。”
墨寒硯嘆了口氣。
那樣子看起來總覺得像是一隻耷拉着腦袋的大狗狗。
“可是她很生氣。”
之前許棠棠這麼生氣的時候不是離家出走就是好幾個月不和自己說一句話。
女管家想了想,就說。
“那哄哄就好了嘛,反正先生您沒事找事是不應該,但是夫人也說了不好聽的話,夫人她氣量大,會原諒您的。”
墨寒硯苦思冥想。
他這輩子一直都是別人討好他的,他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討好許棠棠。
他問女管家。
“我應該做什麼?”
女管家回憶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富二代是怎麼哄老婆和女朋友的。
總結之後,就短小而精悍的一句話。
“給她花錢,給她很多的錢,給她花很多很多很多的錢。”
墨寒硯若有所思。
似乎是在嚴肅思考女管家說的話。
一個已婚五年,卻慫得要死,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的頂級大佬。
一個感情絕緣體,理論知識天花板,實操經驗爲零,養了一堆紙片人的腐女管家。
兩個感情白癡在那討論了半天。
真就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小星宸趴在樓梯欄杆上看着兩人竊竊私語半天,天真單純的小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最終,他腿都蹲麻了,才學着大人的樣子,把小拳頭放在脣邊。
“咳咳咳。”
墨寒硯擡頭,就看見邁着小短腿從樓梯上噠噠跑下來的小星宸。
“你媽咪呢?”
小星宸跑到了墨寒硯的面前,仰頭看着自家爹地,奶聲奶氣說道。
“媽咪說她想喝橙子了,要手工鮮榨那種,不要機器打的。”
墨寒硯聞言,立刻操作輪椅朝着廚房去。
“你媽咪有沒有說要不要加一點梨汁,要冰的還是常溫的。”
小星宸跟在後面推着輪椅,黑漆漆的貓瞳骨碌碌轉了一圈。
“媽咪說要上次爹地榨給她喝的那種,那個特別好喝。”
十幾分鍾之後。
墨寒硯把小星宸丟給了女管家,自己端着先榨好的橙汁上了樓。
兒童房裏的門被輕輕推開。
許棠棠聽到聲音立刻回頭。
“宸宸怎麼去了那麼久?”
結果,就看到了門口坐着輪椅進來的墨寒硯。
墨寒硯的手上端着一杯手榨的橙汁。
面無表情的看着許棠棠。
許棠棠看見他那張臉,氣頓時又上來了。
她冷哼了一聲。
“你來幹什麼!”
這次如果墨寒硯不先道歉,她絕對不會先原諒他的!
明明是他大早上的先找茬的!
誰知道,墨寒硯輕輕關上門。
然後清了清嗓子。
照着剛才女管家教他,硬着頭皮對着許棠棠說。
“女王陛下,別生氣了,小的給你送橙汁來賠罪了。”
許棠棠瞪圓了貓瞳。
“???”
什麼情況。
墨寒硯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奪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