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暖還在哭。
甚至開始“嗝嗝”得打起哭嗝,軟軟的聲音像是甜膩膩的棉花糖。
“可是你要死了……我害怕……”
蕭楚卿嗤笑。
他忽而從秦暖暖的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掌心,喑啞低沉的聲音像是地獄裏的惡魔。
“爲什麼害怕?你全家不是都很想殺我?這把刀是你母親給你的,是她讓你找個機會殺了我的。爲什麼不動手呢?”
這些蕭楚卿都知道。
只是他從來不說,他喜歡刺激,喜歡瘋狂。
所以,他今天帶着秦暖暖來了這裏,接受了這場刺殺。
秦暖暖跪在地上,仍舊還在哭,嘴裏反反覆覆只是一句話。
“可是,你要死了。”
蕭楚卿笑了起來。
這個小東西,就是不夠心狠,果然是還小啊,什麼都不懂。
他擡頭看了一眼自己所處的地坑,擡手指了指一處比較嶙峋的石頭,對着秦暖暖說。
“你不是想要逃跑嗎?走吧,你根本不想留下,我留着你也沒意思。你從那塊石頭上爬上去,然後在爬到那裏,一點點上去,應該能夠離開這個地方。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我不會有事。”
蕭楚卿笑容仍舊是那樣溫潤如玉,淡淡的月輝灑在他的臉上,即便是如此狼狽,卻又如此叫人心動。
只可惜,那時候的秦暖暖太小,還看不懂這樣的姝色。
她只知道哭。
看着蕭楚卿左肩上的傷口,鮮血仍舊還在汩汩流淌,秦暖暖咬着下脣,半天之後才重重搖了搖頭。
她忽然拿過蕭楚卿手中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
瞬間,血流如注。
把她自己染血的手臂湊到了蕭楚卿的脣邊,軟軟說道。
“你先喝了我的血,等你好一點了,我再跑。”
多麼稚氣愚蠢的話。
蕭楚卿想要笑,卻笑不出來。
他低頭看着秦暖暖血流如注的胳膊,默然無語。
秦暖暖卻是疼得小臉皺成一團,還拼命支撐着上半身,努力把自己的胳膊湊到蕭楚卿的脣邊。
“媽媽告訴我,她說,你一受傷喝不到我的血,就會死。”
蕭楚卿的眸光閃了閃,望着臉上仍舊掛着眼淚鼻涕的小東西。
真髒。
他心底厭惡的想着,手卻是不自覺摟過秦暖暖,把她扣在自己的懷裏。
聲音嘶啞,帶着惡魔獨有的冷酷笑意。
“我的小暖暖,我抓住你了,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這是你自己選的,我可沒有逼迫你。”
說完,他俯下身,含住秦暖暖的胳膊。
他不會告訴這個愚蠢的小東西。
如果她選擇離開,自己手中的匕首會刺穿她的心臟,他不容許任何人的背叛。
他只會告訴她。
你走吧,我放你走了。
他不會告訴她,自己的身上放着一個GPS定位,最多再有半個小時,就會有救援過來。
他只會告訴她。
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他不會有事。
不過,秦暖暖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
那我們這輩子都會綁在一起,你永遠也別想離開我。
懷裏的秦暖暖早已經筋疲力竭,根本承受不起那麼大量的鮮血流失,整個人都開始迷迷糊糊起來。
意識慢慢沉入黑色的深海。
在似夢似醒之間,她似乎聽見蕭楚卿低笑着嘆了一句。
“我抓住你了,就永遠不會放開。”
等秦暖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
房間裏一片雪色,白茫茫的一片。
所有的東西都是純淨的顏色,就好像是這裏的主人可以爲了突出什麼的一樣。
這個地方她很熟悉。
是蕭楚卿的房間。
秦暖暖忽然覺得頭暈目眩,剛想要起來,又重新倒回了枕頭之上。
後背忽然被人托住。
擡頭,就對上了蕭楚卿含笑的眼。
不知道爲什麼,秦暖暖總覺得對方的眼睛裏染上了幾分溫度,並不是同之前那樣讓人戰慄的冷。
“餓了?要不要吃東西?”
秦暖暖不說話,只是奇怪的盯着蕭楚卿。
眼前的少年笑了笑,脫了鞋也爬上了牀,靠在了秦暖暖的身邊。
“既然不餓的話,那就被我靠一會兒。”
秦暖暖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得往邊上挪了挪。
似乎還是有些恐懼。
看着少年言笑晏晏看着自己,秦暖暖抓過一個枕頭抱在懷中,低聲對着少年的蕭楚卿說道。
“我想,我還是會自己房間好了。”
而少年卻是拉了拉她,笑着說。
“你不是一個人睡覺害怕嗎?”
說着,他湊過來,把小小一個奶糰子摟進懷裏,低頭輕輕在她發頂蹭了蹭,低聲說道。
“你是我的,從今以後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秦暖暖被抱得很難受,下意識動了動,卻又被蕭楚卿按了回去,聲音溫柔。
“乖乖,小暖暖,你要聽話。”
他的聲音明明那麼低,那麼溫柔,可秦暖暖卻覺得渾身冰冷,下意識的不敢再動。
從此之後,小小的秦暖暖就住進了少年的房間裏,佔了一半的牀鋪。
兩個人相處的還算不錯。
只要她聽話,蕭楚卿就凡是順着她。
就這樣日復一日,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一天晚上,秦暖暖忽然從噩夢之中驚醒。
汗涔涔的醒來身邊卻沒有人。
那個一向來喜歡抱着她睡覺的少年不見了,只有她一個人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裏。
秦暖暖有些害怕,嗚咽着試探着叫了幾聲。
“蕭哥哥……蕭哥哥……”
寬闊陰冷的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音,幽冷的月光從城堡的窗戶照射進來,有一種幽暗詭異的感覺。
秦暖暖小小的身體縮了縮,抱着枕頭縮成一團,有些想哭。
過了好一會兒,她從牀上爬起來,悄悄打開了房間門,抱着枕頭踏在了城堡的走廊裏。
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道光亮起。
她快步朝着那裏跑了過去,就看見一個房間的門沒有關緊。
她剛想要推門進去,就聽見了立面傳來了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我不同意!”
“蕭楚卿,你不同意也沒有辦法,我是你的父親,我才是蕭家的最高掌權人,所有人不能違抗我的命令!”
“秦暖暖是我的,她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呵,她不過是你的藥而已。楚卿,你對她的佔有慾已經超過了正常了,你該收斂一點。”
“那又怎麼樣,我護得住她。”
蕭楚卿冰冷的聲音不同往常,帶着森冷的味道,那個房間裏彷彿有一股一股幽冷的風從裏面吹進來,讓人渾身冰冷。
秦暖暖悄悄躲在門後,緊緊抱着懷裏的枕頭,不敢進去。
裏面的人,一個是蕭楚卿,還有一個還是蕭楚卿的爸爸,他們似乎是在吵架。
而吵架的原因似乎是因爲她。
裏面的人越吵越兇,秦暖暖有些害怕。
她沒有聽到最後,轉身離開了那裏,跑回了房間。
躲進了被子裏。
沒多久,蕭楚卿就回來了,她看見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秦暖暖,把人撈出來,笑着問。
“做噩夢了?“
秦暖暖微紅,點了點小腦袋。
哽咽着說道。
“我想媽媽了,蕭哥哥,我可不可以回家去,你只要受傷,我就會回來給你治病。”
她擡起頭,澄澈的眼睛看着蕭楚卿。
蕭楚卿忽而笑了起來,寬大的手掌撫摸着秦暖暖的腦袋,低聲說道。
“暖暖,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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