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開口,江夢溪就聽出了蘇璟語氣中的不對勁。
自從葉楓出現後,蘇璟的行爲舉止便有些異常。
又是換座位,又是這種幽怨的眼神,甚至還說了一堆話,和平時惜字如金的他截然不同。
他這是在……吃醋?
……
一個月後,國際會議的現場,人頭攢動。
這是一次舉世矚目的會議,邀請了各國的商業代表人物匯聚一堂,交流分享,來達成國際方面更多的合作,促進經濟上的共同進步。
而蘇璟,也在一個月前收到了邀請函,將在此次活動中作爲新起之秀中的商業代表上臺發言。
“那你豈不是要在臺下看我跳芭蕾了!”江夢溪得知這個消息後驚訝萬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要在國內找一位商業界的新起之秀,論實力論資產,那非蘇璟莫屬。
所以,此時,蘇璟正坐在臺下第一排的席位,靜靜地看着舞臺上江夢溪的表演。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江夢溪表演芭蕾。
此次的芭蕾舞劇《敦煌·飛天》以西方芭蕾的藝術形式向觀衆們呈現了一段敦煌故事。
將一幅幅靜態華美的敦煌壁畫演化爲一段段精美傳神的舞蹈,用西方的芭蕾來詮釋中國的敦煌美,在此次國際性的會議上,展示着我們的文化與歷史。
跟隨着舞者們,觀衆彷彿親身到敦煌看了一次壁畫,不僅體會到了“莫高千窟列鳴沙,崖壁紛披五色霞”的石窟壁畫,甚至還感受到了“白雁西風紫塞,皁雕落日黃沙”的邊關風貌。
獨特的構思,舞者們出色的表演,使得臺下的觀衆們都入了神。
演出高潮,江夢溪緩緩入場。
蘇璟聽到身邊的一位法國人輕輕地喊出了她的名字,那人似乎有些驚訝,居然會在這兒看到江夢溪的演出。
音樂一響起,江夢溪隨着樂曲從容而舞,體輕如風,美麗的舞姿閒婉柔靡,衣袖舞動,飄飄曳曳。
隨着節奏的變換,原本輕步曼舞的她,在高亢的樂曲下,彷彿變成了一隻疾飛高翔的鳥兒,站在巍峨的高山,俯身仰望。
用靈動多變的腳下擊打動作來表現鳥兒的展翅飛翔,既有東方藝術的神韻,又富含着西方藝術之律動。
纖細的羅衣隨風飄舞,繚繞的長裙左右擺動。
宛若真的是一名要飛往天外的仙女,將去往那極樂世界。
整個芭蕾舞劇的最後,就定格在這一瞬間。
“美人紅妝色正鮮,側垂高髻插金鈿。”
飄飄然,仿似要羽化登仙。
大家一時間都愣住了。
這無疑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
好久才緩過神來,不由自主地爲舞臺上的舞者們鼓掌。
蘇璟亦是沉浸其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舞劇中抽離出來。
兩人相處的這一個多月裏,他見過她的很多面,卻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那麼的耀眼。
或許站在舞臺上的這個她才是最真實的她。
他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則新聞,很多法國芭蕾舞劇愛好者得知江夢溪離開後,依依不捨,稱她爲當今芭蕾舞者中最出色的那一個。
只因她的每一次演出,都是那麼動人心絃。
是當之無愧的女一號。
而蘇璟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原來是這樣的存在啊。
他的目光會不自覺地被她吸引,於是,在他的全世界裏好像只能看到她一個人了。
……
開幕式的舞蹈結束後,蘇璟跟隨着引導員來到了後臺,稍作休息後,就要上臺演講了。
他在休息室裏耐心地等待着。
門被輕輕地叩了兩下。
“進來。”蘇璟說着,雙眼看向門口。
只見女孩鬼鬼祟祟地先探出一個腦袋,看了看屋裏,發現只有蘇璟一人後,放心地點了點頭,便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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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璟看着江夢溪這一系列的舉動,啞然失笑,嘴角的弧度往上彎了幾分。
“怎麼像做賊一樣?”
江夢溪自然地坐到蘇璟身旁的沙發上,蘇璟發現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換掉表演時的服裝。
女孩微微地喘着氣,好像是一路小跑過來的,臉上還有大顆大顆的汗珠在不斷地滾落。
整張臉紅撲撲的。
蘇璟抽了幾張紙巾,細心地幫江夢溪擦去臉上的汗水。
等擦完,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靠得那麼近……
蘇璟不自然地紅了臉,但江夢溪卻沒發現他的變化,望着蘇璟認真地回答着上一個問題:
“我偷偷過來看你一眼呀。”
臉上帶着絢爛的笑容。
璀璨、肆意。
眸色溫柔,彷彿一泓清澈的清泉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一瞬間,蘇璟心裏彷彿也燃起了煙花。他被她的笑意感染,眉眼也漾開了淺笑。
好像,心動了。
“我剛才跳得怎麼樣?”
“很好。”
“就這樣?”江夢溪彷彿有些不滿意蘇璟的回答,嘴巴抿成一條線,臉鼓得圓圓的,“就沒別的形容了嗎?”
蘇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滿含笑意地說:“這是我看過最好的一場芭蕾,你是我見過最出色的舞者。”
“你還記得你之前看過的芭蕾嗎?”
蘇璟搖了搖頭,“一場都不記得了。”
“所以你只看過我這一場,怎麼就能說是最好呢!”江夢溪開始較真。
蘇璟真誠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堅定地說:“我相信你就是最好的。”
自從蘇璟失憶後,江夢溪發現他在戀愛中就是一個鋼鐵直男,從不說假話,也不說廢話,每次問他,就是說大實話。
所以得到他這樣的評價,江夢溪知道這是他是發自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對自己的芭蕾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這是她從小練到大的舞蹈,而且今天的演出,她貢獻了自己全部的實力,沒有一絲保留。
“還算你有眼光。”江夢溪說完後,便開始幫蘇璟整理他的西裝。
“等等上臺別緊張。”
話一說出口,江夢溪就後悔了。
難道蘇璟會緊張嗎?
這種級別的會議,他應該經常出席吧。甚至就連她在巴黎時報的金融版塊上,都能隔三差五地看到他的消息。
畢竟那時候的他,把工作很多重心都放到了巴黎。
所以,自己這是在瞎操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