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聯姻進程？”南時妤沒太明白什麼意思。
程念安怏怏點頭，很快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接過南時妤遞過來的水杯，低頭喝了一口。
語氣複雜地對她說：
“知知，你能相信嗎？就現在這個聯姻，不但婚沒退成，我和你哥甚至已經發展到感情培養的階段了？！”
南時妤：“呃……這……”
程念安瞧着水杯中水面漾着的漣漪。
思緒回到剛纔。
她長嘆了口氣，很是不理解。
“知知寶貝，我提退婚的時候，連我有喜歡的人這種奇葩藉口都說出來了，你哥怎麼還咬着聯姻不放？”
說實話，程念安現在真的是一整個難以理解。
她和南聿珩之間交情又不多。
充其量就是個兩家利益綁定的聯姻關係。
爲什麼他如此不同意解除聯姻？
聽着這個問題，某位知曉一些“內情”的閨蜜，眼神飄忽地瞅向四周，以一種難以言說的語氣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哥他……是因爲喜歡你？”
最後幾個字一出。
程念安瞬間從桌子上彈了起來。
她眼睛驀地睜大。
神色中全是驚駭。
只有驚，沒有喜。
她動作幅度太大，南時妤轉頭看過來。
程念安搓了搓手臂，“祖宗，大白天的，你別嚇我。”
南時妤：“……”
她眨了眨眼，“別這麼意外，或許是真的呢。”
程念安不淡定了，她連坐都坐不住了，“可別！我多年的夢想就是找一個比我小、又好拿捏的弟弟有滋有味地過餘生。”
“就你哥那張冰山面癱臉，我和他談戀愛，先不說一輩子被他拿捏沒有婚姻的主動權，就說我這條小命，也扛不住那大神的折騰啊！”
和南聿珩談戀愛，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說罷，程念安拿起自己的包包，腳底抹油溜出南氏總部了。
開門離開前，她最後給南時妤扔下一句：
“知知寶貝，我回家研究研究烏龜的構造，這幾日先不聯繫了。”
南時妤眼睜睜看着那扇門打開又關上。
幾分鐘後。
總裁辦。
南聿珩站在落地窗前，聽到開門聲，側身看向推門進來的自家妹妹。
“你閨蜜走了？”
他手中捻着一支沒有點燃的煙，臉色如常。
南時妤在他臉上打量幾秒，點頭，“走了。”
她幾步走到沙發上坐下，南聿珩隨着她坐到了對面的單人真皮沙發上。
男人雙腿交疊，姿態閒散，銳利瞳眸浸着幾分墨色，淡擡眼皮：“她跟你說什麼了？”
南時妤：“還能有什麼，就你們兩個的事唄。”
“不過話說回來，哥，就算沒有感情，你也打算聯姻？實在不行，換了人也可以呀。”
南聿珩不爲所動，淡淡睨她反問：
“你和江景煜，一開始不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現在不一樣好好的？”
南時妤：“……”
她和江景煜倒是成了他借鑑參考的現實典例了是吧？
南時妤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聽到她親哥又若有所思地說：
“不過有件事，我確實想問問你。”
“？”南時妤問：“什麼事？”
南聿珩靜默兩秒，才說：
“就我和念安這種情況，必須要提前培養感情，但你哥沒有追女朋友的經驗，我想問你，你平時和江景煜在一起，是怎麼培養感情的？”
南時妤：“？”
她下意識說：“我們哪培養過什麼感情？”
不過是搭夥過日子。
和其他豪門聯姻一樣相敬如賓罷了。
南聿珩意味深長地看她兩秒：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直接領證結婚？”
聽到‘領證結婚’這四個字，南時妤眼眸冷不丁睜大了些，沒想到她哥能悟到這種程度。
“沒沒沒！”她連忙擺手反駁：“我可沒這麼說，我當時那純屬於趕鴨子上架，你們誰給我反應時間了？我還沒來得及回神，證就到手裏了。”
說着，她還趁機抱怨了句當初和江家聯姻站江景煜不站在她這邊的沒良心哥哥。
“話說，要不是你妹妹心性豁達，自我調節和自我適應的能力強，現在還指不定過成什麼樣呢。”
“哥，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別這麼草率，好好想想，總不能給我找個不情不願的嫂子。”
她最後這句，南聿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在她說完，他垂下眸，只隨意“嗯”了聲。
片刻，在南時妤想說點別的勸勸他時，南聿珩囑咐道：
“接下來我需要出差幾天，你好好照顧你這風吹就倒的身體。”
“沒事別瞎往外跑，平時多和你老公待在一起，他能看得住你。”
“還有，這幾天如果有什麼事，第一時間聯繫我。”
話音未落，他話音一轉：“當然，找你老公也行，如果不想找他，就隨時給我打電話，哥哥幫你處理。”
南聿珩特意囑咐她這一句，就是爲了避免再次發生上次方蘇洛那種事。
雖然他妹妹沒有吃虧，但是他們南家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不能被任何人欺負。
***
傍晚。
“盛霆”婚房。
江景煜剛進門，就聽到陳管家說太太已經回來了。
男人眼底劃過異色，有些意外。
這姑娘還是第一次回來這麼早。
他隨手脫掉外套，擡步上樓。
兩分鐘後。
主臥房門被推開。
當江景煜看清大牀中央將自己埋在被子裏、臉色蒼白的南時妤時，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怎麼了？”
他幾步來到牀邊，往下扯了扯被子，手背貼在了她額頭上。
“是不是着涼了？”
南時妤眼睫顫巍巍擡起，整個人少見的虛弱。
她側着身，面朝着江景煜，聲音低低：“……生理期，我躺會就好。”
男人眉宇間褶皺未松。
溫熱的大掌從被子裏鑽進去，精準無誤地找到她小腹，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緩緩覆了上去。
在肌膚接觸的那一瞬間，南時妤剛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
擡頭朝他看去。
兩人目光正好相對。
江景煜揉了揉她腦袋，聲音放軟：
“我給你揉揉，待會喝杯紅棗薑茶。”
南時妤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幾秒。
慢吞吞點了點頭。
南時妤的性子偏活潑，平時多半亦是慵慵懶懶的，對周圍事不上心的樣子。
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當她生病或難受時，這姑娘會一反常態地乖軟。
整個人聽話得不行。
你說什麼她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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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煜一直在給她輕揉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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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牀上的女子眉心蹙着的弧度一點點鬆開。
好一會兒，他起身下了樓。
等他再次上來時，手中已經端了一杯熱騰騰的紅棗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