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一直沒有聲音，就在秦聿宸以爲不會得到答案時，小姑娘說：“爺爺讓我多撒嬌，說你吃軟不吃硬，不要怕你的冷臉，你是外冷內騷，嘴上說不要，心裏特別……”
“……”
這天兒是沒法聊了。
他清了清嗓子，連忙打斷她的話：“白子苓？你睡着了嗎？”
“嗯，睡着了，你不要吵……”她嗓音輕輕，像糯米餈一樣軟軟糯糯。
顯然已經困迷糊了，真睡着哪裏還能說話？
知道她今天很累，秦聿宸便沒再打擾。
——
接下來的幾天白子苓的工作都很忙碌。
有時候店裏的客人會比平時多幾倍，再加上她還要拍攝視頻，剪輯視頻，整天都很忙。
在前天，店裏又招了個員工，多個人分擔，白子苓和田田纔不至於那麼累。
白子苓剛將新買的鮮花擺放好，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田田擡頭看她紅彤彤的臉，勸道：“子苓姐，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都感冒三四天了。”
跟秦聿宸通話的那晚，她累到在沙發上睡着，從那晚就開始感冒，因爲工作太忙，白子苓只是去藥店買了藥，沒時間去醫院。
這一拖，就是好幾天。
白子苓擺手，毫不在意：“我給自己把過脈了，沒大問題。”
只是拖的時間有點久，有點炎症，不過不嚴重，等她閒下來，抓幾副中藥喝喝就成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下午的直播，這是她第一場直播，等會兒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白子苓沒空看病，但有空買直播工具，燈光什麼的一應俱全。
等一切準備就緒，她深呼一口氣，點擊開啓直播。
還好人不多，給了白子苓一個緩衝適應時間。
過了十幾分鍾，將近五點半的時候，一部分上班族下班，學生放學，刷視頻的人就多了，直播間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屏幕上的年輕女孩穿着圍裙，戴着口罩，頭髮都梳得整齊，她戴着一次性手套，低眼認真。
“先擠一層奶油，你們在家做的時候中間可以放喜歡吃的小餅乾，這裏我就放奧利奧啦，上面再用奶油封頂……”她聲音輕柔地解說。
在她這副靈活的手指下，巧克力大福很快成型，擺放進紙盒裏，她灑上可可粉作修飾。
“精緻好看又好吃的巧克力大福就做好啦！溫馨提示：冷凍一下口感也很好吃噢！”
白子苓將做好的成品放在鏡頭內展示，擡頭去看評論，愣了一下。
【姐姐，教做甜點是沒前途的，你還是教我們打人吧，看你打人好爽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聲音越甜，長相越軟，打人就越狠嗎？】
白子苓咳了一聲，“那啥，純屬是視覺效果，我下手真不狠。”
說着，她擡起自己纖細的手，“你們看看，我其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有多大力氣？”
【對對對，你不狠，你沒勁兒，你一腳能把人踹出幾米外是假的。】
白子苓看到這條評論，一噎。
回想當初，踹劉一雅的時候好像力氣是大了點。
自從經過楚雲勳的事情後，她就有意識地鍛鍊身體，不想以後在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跟上次那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當時生氣，力氣就使大了。
好一會兒，白子苓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我們繼續做甜點吧，這次做甜甜圈。”
【哈哈哈她無話可說想轉移話題！】
遠在a市的秦老爺子準時守在直播間，聽着白子苓的聲音，皺了皺眉，起身拿着柺杖往屋內走。
這場直播在將近六點的時候結束，白子苓鬆了口氣。
田田趴在窗口看她，“子苓姐，採訪一下，第一次直播感覺怎麼樣？”
白子苓喝口水，斟酌着措辭：“有種自己是動物園的猴子給人觀賞的感覺。”
“噗！你這形容……”田田樂不可支。
a市，老遠就看到老爺子捏着柺杖氣勢洶洶地走來。
吳俊偉連忙迎上去，“老董事長您怎麼來啦？”
“有事。”老爺子冷着臉，腳步不停。
吳俊偉看他的方向是往秦聿宸辦公室去的，就問：“您來怎麼不提前打招呼，我好……”
老爺子停下腳步，目光落到他臉上，“怎麼？我來找他還需要預約不成？”
吳俊偉嚇得連忙搖頭：“哪裏哪裏，我是說如果提前知道，我就下樓接您。”
也好先知會秦總一聲。
老爺子對他的想法清楚得很，不過懶得計較，問：“秦聿宸人呢？”
“秦總在開會，您先去辦公室……”
話還沒說完，老爺子腳下一轉，衝會議室走去。
正聽員工彙報工作，會議室大門忽然被人打開，秦聿宸不悅擡眸看去。
見老爺子站在門口，他一愣，起身：“爺爺，您怎麼來了？”
老爺子腳下生風，到人跟前，揚起柺杖往他腿上打，“工作工作，你眼裏就只有工作。”
捱了一柺杖，秦聿宸眉頭都不曾動一下，等老爺子再次揚起柺杖，他也沒躲。
主要是老爺子不年輕了，怕自己躲開，閃到老人家的胳膊。
只是秦聿宸感覺自己很冤，問：“爺爺，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老爺子更氣，罵道：“你個逆孫，我孫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纔會嫁給你這麼一個木頭，半點都不會關心人！”
怎麼還牽扯到白子苓了？
老爺子一邊打人一邊罵：“你媳婦生病了都不知道，要你幹什麼？養個狗主人生病的時候都會搖尾巴，逗主人開心，你呢？”
他這話直接說秦聿宸連條狗的比不上。
在場二十來人紛紛低下腦袋，聽老闆捱罵，他們沒感到爽，只有慌。
秦聿宸不會把氣灑在老爺子頭上，那他們站在這裏，不是妥妥的出氣筒嗎？
想跑，又不敢跑，低着腦袋瑟瑟發抖。
秦聿宸蹙眉，“生病了？她沒跟我說。”
兩人隔了一千多公里，白子苓不說他不知道其實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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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卻說：“她不說你就不會問嗎？你身爲男人就不會主動關心媳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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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秦家怎麼到了你這一輩，基因突變了呢？無論是我還是你老子，都沒你這麼木頭。”說着話的時候，他既有對秦聿宸的嫌棄，又感到光榮。
想當初他追秦聿宸奶奶的時候，誰不知道他老秦溫柔體貼，關懷備至啊？
“……”
老爺子敲着柺杖，不容置疑道：“好了，我懶得跟你說話，行李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機票也訂好了，你現在就去s市。”
“我孫媳婦的病什麼時候好，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每日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他怎麼能說走就走？
秦聿宸說：“我把緊急工作處理好再去……”
“等你工作處理好，媳婦也跑了！”老爺子恨鐵不成鋼。
“你知不知道，女人生病的時候最脆弱，我孫媳婦那麼漂亮優秀，追求者很多的，萬一人家趁虛而入，你到時候沒了媳婦，哭都沒地方哭。”
就這樣，秦聿宸被老爺子趕出公司。
晚上九點，男人拎着行李箱，攜着一身初冬的寒氣，摁響門鈴。
他錄入了指紋可以直接進去，但白子苓自個在家，萬一把人嚇到就不好了。
可一等二等都沒人開門，男人皺眉。
白子苓不在家？
爺爺不是說她生病了嗎？
說起來好氣又好笑，白子苓生着病直播工作爺爺都不罵她，反而把自己罵了一頓。
自從有了白子苓，他的地位越來越低。
感嘆着，秦聿宸打開門走進去。
環視一圈，家裏有點亂，推着行李西昂往自己房間走，發現主臥的門沒有關上。
昏暗的房間，模模糊糊看到牀上有個人影。
秦聿宸擡手敲門，“白子苓？”
沒人迴應，那道身影趴在牀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