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寧的臉色很難看。
他坐在沙發上，看着跪在跟前的陳長生，怒火在胸中翻動。
陳長生脣角掛着一抹冷笑，眼裏盡是戲謔，曾經這個大哥，是自己仰望的存在，是陳家的未來。
但現在，他只覺得這就是個笑話。
“你看夠了嗎？”陳長寧眯起了眸子，拳頭攥緊。“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應該後悔，當初將你踢出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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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陳長生淡淡地說道：“你以爲顧北笙不行了，和顧方林勾結在一起，並且將我給踢出去，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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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像你自負了一輩子的人，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的失敗。但是，你最不應該的一件事，就是忘記了自己曾是失敗者的事實。”
陳長寧的瞳孔一縮，起身一拳轟在了陳長生的臉上。
陳長生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在被帶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一頓毒打。
現在讓陳長寧這麼一拳，內傷一下子都跑了出來，可在陳長寧的眼裏，卻看不見一絲的憐憫，還有後悔，只有濃濃的恨意。
“陳長生，不要覺得你是我弟弟，我就不敢下殺手。”陳長寧猙獰地說道：“爲了陳家，我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你這位弟弟。”
“哈哈哈！”陳長生忽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陳長寧皺着眉頭，緊盯着陳長生。
“果然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你和顧方林能合作，應該都是一路人呢。”陳長生嘲諷道：“都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人性，親情都可以拋棄。”
砰地一聲。
陳長生又捱了一拳。
“在我的眼裏，任何可以幫助陳家走上巔峯的，都是工具。”陳長寧沉聲道：“弟弟，爲了陳家，你也該有這樣的覺悟。”
陳長生搖了搖頭，啐了一口血沫。“我不是你，別混爲一談。我從來都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瀟瀟灑灑地活一世。什麼權勢鬥爭，什麼勾心鬥角，從來都不適合我。”
他看向了陳長寧，眸中盡是悲哀。“大哥，你回頭想想，你將別人視爲棋子，可你不就是權勢的棋子嗎？”
這一句話，從陳長生的口中說出，讓陳長寧如遭雷擊。
他何嘗不知道這麼一個事實，可人都是自欺欺人，從不願自省，只想讓自己的想法，能夠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大哥，你真是可悲。你嘲笑我的時候，都不覺得臉疼嗎？”
“閉嘴！！”
陳長寧咬着牙，一雙眸子閃爍着瘋狂之色。“你是不會明白，我爲陳家付出了多少，你只是個蛀蟲，享受着陳家給你帶來的各種福利。”
“我可以隨時捨棄，而你呢？”
“……”
陳長寧的內心越發憋屈。
他何時在爭辯一事中，落入下風，從來沒有！
但是，現在陳長生的每一句話，就像是針扎一樣，狠狠地紮在了自己的要害上。
陳長寧忽然明白了一個事實，陳長生過去不跟他爭辯，純粹是覺得沒有必要，一個沒有太多野心的人，又怎麼會浪費時間在爭辯上呢？
而現在，陳長生不過是在對他這個失敗者進行無情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