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嘴喂水,然後呢?”秦聿宸目光落在溼了的被子上,猜測道:“你會說衣服溼了讓我給你脫掉?”
不,按照小說上的情節,下一步應該是你脫衣服誘惑我。
在病牀躺屍的白子苓在心中暗想。
男人瞥向她,薄脣輕啓:“你別裝睡,我又沒說不同意陪你玩。”
他語調輕緩,慢條斯理又惡劣地把她剛剛的話還回來。
白子苓羞恥地在心裏吶喊,她錯了,她不應該看那些不可言說的小說!
“起來喝水,否則……”他停頓一下,咬重話音,一字一頓地說:“我就親自用你喜歡的方式,餵你喝。”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男人悅耳低沉的嗓音傳進耳裏,讓人禁不住臉紅心跳。
白子苓忍住捂臉的衝動,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她不覺得秦聿宸敢親她。
閉上眼睛,其他嗅覺和聽覺更加明顯,她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緊接着,嗅到男人身上乾淨清冷的味道在不斷濃郁。
他在靠近,心底浮現這四個字。
如果是在夢裏,跟一個長得帥,身材好的帥哥發生點什麼她欣然接受。
但是!如果是在現實中堅決不行!
她白子苓也是要臉的!
若真發生點什麼了,以後他們還怎麼相處?
白子苓義無反顧地睜開眼睛,結果剛好跟男人四目相對,那雙狹長漆黑的眸中閃着戲謔。
顯然,男人已經猜到她會睜開眼睛。
白子苓臉蛋通紅,有被人看破的窘迫,烏黑的眼珠子亂轉,最終決定倒打一耙。
她大聲指責說:“你怎麼又搞突然襲擊?突然來S市,都要嚇死我了!”
男人慢悠悠地坐回去,比平時多了抹隨性和肆意。
他語調緩慢:“不來一次突然襲擊,我怎麼知道你外表乖乖巧巧,單純可愛,心裏想的卻是那麼變態。”
他尾音拉長,羞得白子苓從脖頸一路紅到耳根。
她裝傻:“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不等秦聿宸說話,“你好端端的怎麼會來S市?還有,我怎麼在醫院?”
男人倒杯水遞過去,緩緩道:“有個小姑娘說想我,我就從A市飛過來看她了。”
所以他是來看望朋友,順便來看看她的?
還小姑娘,喊得倒是親切……
白子苓在心裏泛嘀咕,接了水杯喝一口。
男人緩緩繼續道:“誰知道小姑娘生病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家,委屈巴巴地喊難受,我只好帶她來醫院。”
一口水沒嚥下去,白子苓險些噴出來。
她連忙拿紙巾擦着嘴巴,將水杯放到櫃子上,眼睛再次瞪圓,“你污衊我!我纔沒有想你。”
心裏忍不住暗想:這男人,直接喊名字不行嗎?喊什麼小姑娘,那股子似有若無的寵溺溫柔味兒,聽着讓人忍不住害羞……
“我告訴你啊!雖然我很感激你帶我來醫院,但你不能污衊我的清白!”她義正言辭。
秦聿宸也不反駁,打開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看着他臉上的從容鎮定,白子苓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不會那麼狗吧……
事實證明,他就是那麼狗。
只聽,手機響起一道聲音:“你想誰?”
這聲音很熟悉,人就坐在眼前,白子苓磨了磨牙,撲上去搶男人的手機。
可被秦聿宸輕鬆躲過去,他揚着手,手機響起一道帶着哭腔的女聲:
“嗚……我想秦聿宸,秦聿宸你怎麼不來看我啊……”
這聲音,簡直辣耳朵!
白子苓深呼一口氣,忍住羞恥,若無其事地坐回牀上。
說:“這誰啊?你朋友?聽着聲音很陌生啊!”
不承認?
男人微微挑眉,意味不明:“是嗎?”
他越鎮定白子苓就越慌,不詳感在無限放大,她急了,繼續去奪他手機。
可男人早有防備,他揚手,憑藉她的短胳膊根本夠不着。
與此同時,手機裏響起秦聿宸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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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白子苓,姓白的白,名字取自中藥材,有清熱燥溼,瀉火解毒之功效的子苓!”
“……”
隨着這道聲音的響起,白子苓簡直要羞憤欲死。
偏偏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看着她,似乎在說:你還想怎麼狡辯?
秦聿宸之所以會錄音,純屬是覺得好玩,誰知道這個時候剛好能派上用場。
明明簡短的音頻已經播放完,此時病房裏安靜到只剩下窗外夜風吹打樹葉的聲音,一片靜寂。
可白子苓耳畔好似還回蕩着音頻中自己丟人現眼的話。
心裏那叫一個後悔!
如果能回到十分鐘前,她肯定選擇繼續睡覺,絕不醒來!
想着,白子苓垂下腦袋,黑髮遮住了她的臉,肩頭微微顫動,男人看着她耳垂紅得滴血,低着頭不說話,眼底的戲弄消散。
小姑娘臉皮薄,他不會把人給戲弄哭了吧?
才這麼想,他就聽到白子苓小聲啜泣的聲音。
男人不自然地咳了一聲,稍稍靠近一些,“你別哭,我……”刪掉就是了。
話還沒說完,眼前‘羞哭了的小姑娘’猛地站起來,迅速地奪走他的手機。
手機是奪走了,白子苓得意張狂地大笑,可下一秒她大腦一黑,只感覺天翻地覆,瞬間渾身鬆軟向下栽去。
剛退燒的身體支撐不住她做猛動作,這不,樂極生悲。
看着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地板,白子苓悲催地想,臉朝地這樣摔下去,肯定要毀容。
腦海裏想起於雪兒的那張僵硬的臉,難道以後自己也要……
還沒來得及多想,小臂被人握住,一股力量將她摔倒的方向向左側偏移,直接撲向男人。
“唔……”
下巴砸在男人肩頭,他骨頭太硬,白子苓下巴傳來一陣巨疼,淚珠瞬間涌出眼眶。
秦聿宸渾身上下都硬,肌肉硬,骨頭更硬,砸這麼一下,她下巴都疼麻了。
而對於男人來說,她太軟了,一身軟肉砸來,像是碰到一團棉花,柔軟無骨。
白子苓本想裝哭,趁男人不注意奪走手機刪掉羞恥的音頻,誰知道……
出師不利!
下巴的疼痛配上心頭的窘迫,白子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嗚嗚嗚……我好疼啊!”
假哭變成真哭。
男人低頭本想安慰兩句,可見她哭着,白嫩的手指還緊緊握着他的手機絲毫不敢鬆開,又感到好笑。
“如果我不拉着你,你摔地上更疼。”
“嗚嗚嗚……”
他說:“以後不要這麼冒冒失失。”
“還不是怪你?”白子苓拔高嗓音。
“如果不是你那麼壞,算計我,偷偷錄下那種音頻,我會冒冒失失嗎?我會摔倒嗎?我會疼嗎?”
越說,她越覺得委屈。
生病的不適感傳來,腦仁針扎一樣的疼,她眼淚流得更歡。
“都怪你……”
鼻音加重,明明是指責怪罪的話,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軟綿無力。
男人有些不解爲什麼能怪到自己身上,他擰眉:“不要胡攪蠻纏,這事不怪我。”
他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道白子苓會搞突然襲擊,他可沒讓她摔倒。
白子苓還真跟他胡攪蠻纏了,她掉着眼淚一邊說:“嗚嗚嗚,我好疼,你還怪我,我好難受。”
男人側目看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眼裏滴落下來,白嫩雪白的小臉通紅,睫毛掛着淚珠,瞧着無比可憐。
無奈妥協,秦聿宸低聲說:“好好,怪我,你別哭。”
說着話,男人拿紙巾輕輕給她擦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