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調戲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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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老夫人真找來了個姓韓的嬤嬤。

 替白小娘背了這個黑鍋。

 對外說是,韓嬤嬤前段時間因爲採買衣裳的小事,被白小娘責罵,因而懷恨在心,這才對珂哥兒下了毒手。

 現在人已經認了罪,被老夫人痛打一頓,叫人牙子給發賣出去。

 兇手找到了。

 自然也將白小娘的禁足解了。

 老夫人說白小娘着實冤屈,還給她請郎中治腿傷,聽說是傷筋動骨了,要養上個把月。

 小嬋不甘:“夫人還沒開始查案呢,老太太就急急忙忙定死了官司,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看,就是她指使白小娘乾的。”

 海雲舒搖頭。

 她這個婆母雖然是尊假菩薩,但到底是有謀劃、懂深淺的。

 若說她存了私心偏幫白小娘還有可能,若說她指使人用針折磨珂兒,她應該還沒蠢到那種地步。

 海雲舒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老太太保全白小娘,也是保全侯府的名聲。”

 小嬋恨:“可惜沒把這賤人打死,一頓板子叫她長長記性,便宜她了。”

 海雲舒拾到着琉璃花樽裏的紅梅,道:“她既不想死,就隨她。”

 在這兒深宅大院裏,要是沒了恩寵,沒了依靠,活着還不如死了。

 海雲舒一刀剪去多出的花苞。

 “生不如死,這才有趣。”

 “奴婢受教。”

 那天,正好潘秀去關雎閣送衣裳,想着她是司衣局的掌事,海雲舒就問起了這個韓嬤嬤。

 誰料,潘秀說:“別人或許不知情,我是瞭解這個韓嬤嬤的,她爲人謙和,最是善良,平時一隻螞蟻都不踩,怎麼會幹那殺千刀的事?”

 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替別人頂罪。

 後來叫鶯歌一查,才知道,老夫人暗地裏給了這個韓嬤嬤三百兩,韓嬤嬤拿着這錢,才能給家裏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娶媳婦。

 也是一番慈母之心。

 鶯歌問:“夫人,要不要揭穿她們的詭計?”

 海雲舒知道爲時已晚:“她們從裏到外都安排好了,咱們就算把人抓來,想必也問不出什麼。”

 “那就任她們在侯府爲非作歹?”

 海雲舒:“反正珂哥兒是她的親骨肉,她非要變着法的害人,咱們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攔不住。”

 小嬋想起狸貓換太子的事,更是義憤填膺:“這賤人是當珂哥兒是夫人的兒子,才狠下毒手的,要奴婢說,五馬分屍都便宜她了!”

 海雲舒氣定神閒:“放心,惡人自有惡人磨。

 “白小娘心腸歹毒卻蠢笨如豬,根本不是我那婆母的對手。她屢次闖禍,早就惹惱了程家。

 “她們現在是因利而合,等到利散,自然要狗咬狗。

 “到時候不用咱們出手,等着看好戲就行了。”

 *

 到了年下,各府各家都忙着置辦年貨。

 海雲舒想着家裏的小孩子多了,打算今年多置辦些糕點。

 小嬋說:“天九御香樓新來了個揚州的師傅,特別會做點心,什麼梅香慄粉糕、雲奶酥酪、藕雪千層糕……聽都沒聽過,還特別好吃。”

 鶯歌笑話她:“你啊,一提起吃就興奮。要是吃也能科考,你定是個狀元。”

 小嬋不好意思:“老天爺,什麼時候,吃也成罪過啦。夫人你看鶯歌,就知道欺負我。”

 海雲舒:“好了,待會兒領你吃好吃的,算是我替鶯歌賠罪了。”

 “那敢情好。”

 大家剪着窗花,樂成一團。

 想着閒着也是閒着,海雲舒叫人備了車,主僕一起出來嚐個新鮮,就當是試菜了。

 天九御香樓是京都城最大的酒樓。

 街前停着各式各樣的馬車,達官貴人絡繹不絕。

 進了門,眼前豁然開朗,錦簇的燈火彷彿霎那間點燃,舞樂也隨着酒香充斥而來。

 四周隨處可聽見跑堂的吆喝聲,端着盤子,嫺熟地遊走在各個桌前。

 席間,滿目珍饈。

 她們特意挑了二樓的位置,即僻靜,又能聽樂觀舞。

 小嬋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該點哪些菜式好了。

 海雲舒很大方:“隨便點,今天一定叫你吃飽,免得天天你惦記着。”

 有了夫人這話,小蟬可就不客氣了,北饌、南食、川飯、素食,不管是油水葷腥,還是茶水點心,都挨着要了個遍。

 一邊吃,一邊滿足道:“夫人,平日要能吃上這些,便是天天叫我起來倒夜香,我也願意。”

 鶯歌捏着鼻子,嫌棄她道:“吃你的吧,什麼話都亂說,也不怕噁心人。”

 小嬋吐了吐舌頭,繼續吃。

 正當主僕三人樂得閒聊時,迎面走過來幾個公子哥。

 穿着華麗,打扮考究,不似尋常人家。

 海雲舒認出來,走在最前的是鄭小公爺。

 真是冤家路窄。

 “呦,這不是程侯夫人嗎?”

 鄭小公爺手裏搖着個玉墜,不由分說的擠過來,直接坐到旁邊,後面幾個跟班也圍着坐上來。

 把鶯歌和小嬋都擠到了一邊。

 海雲舒努力用臉堆出一個笑:“鄭小公爺。”

 “小娘子,自己出來吃飯,不無聊嗎?要不,我請你喝兩杯?”

 說着鄭小公爺招呼掌櫃的開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

 他賣弄:“我跟這家掌櫃熟得很,要多少好酒都有。”

 其中一個跟班,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看起來窮兇極惡的,衝小嬋喊道:“你這丫頭,倒酒啊,真沒眼色。”

 小嬋才不搭理這刀疤臉,眼睛故意瞟向別處,就當沒聽見。

 鄭小公爺擺出一副憐香惜玉的做派:“幹什麼呢你,說過多少回了,對待女人,要溫柔。大喊大叫的,把人家嚇跑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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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沒架子,一個國公府的少爺,一杯一杯地給在座的各位倒酒。

 “來來來,小娘子,我兄弟不懂事,我替他賠罪,賠罪。”

 真是個酒懵子。

 “呦,小公爺,還沒見過你給哪個姑娘陪過酒呢。”

 幾個紈絝一通鬨笑。

 聽着他們的醉言醉語,海雲舒如坐鍼氈,於是起身說:“小公爺,我家裏還有事,少陪了。”

 “哎?別走啊~”

 鄭小公爺攔着她的去路。

 “小娘子,你欠了我三個人情,準備什麼時候還啊?”

 海雲舒完全沒印象:“我什麼時候欠你人情了?”

 “第一回,承明池邊的馬球場,要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摔下馬多少次了。是也不是?

 “第二回,程子楓那樁案子,如果沒有我在父親面前美言一番,你們夫妻能那麼快團圓?

 “第三回,你前幾天在靜王府把我大姐罵了個狗血淋頭,要不是我攔着,你以爲她能輕易放過你?”

 鄭小公爺說得頭頭是道。

 好像事事在理,卻又都是強詞奪理。